宋祈将官帽放到旁桌上,点头道:“待国师事解决,便向陛下辞官吧。”
张曦云行刑前日,关卿托人相告,说是对方想见她面。
宋问略微吃惊,便过去趟。
她与大理寺也很是有缘,来过不少次。在这里见国师,倒是她从来没有想过。
狱卒将她带到牢门前面,也没去开锁,就这样退下。宋问张曦云之间,就隔着个木栏。
宋祈也仿佛夜间苍老许多。
他疲惫不是为张曦云。张曦云不算他政敌,也绝算不上他朋友。只是这次事情,让他又想起往事。
皇权之争,他见过次。那沾满鲜血,又看似风平浪静战场,他正要见证第二次。
上次,张曦云算是与他并肩作战。如今他熬不住,自己也竟悲戚中来。
宋祈数日没有回家,与几位大臣商讨之后应对。难从来不是当下,而是变化不定未来。陛下如今身体抱恙,太子只能嘱托他们辅佐。
后争辩。
张曦云为官数十载,提携*员上百有余。其中不乏五官以上高官。
这些承他庇佑*员,没有人替他说话。替他说话,反倒是宋祈,许贺白,御史公等人。
就事论事,在本意上,他们认为张曦云这次没错。
即便在这里诛杀张曦云,南王也不会乖乖回京。对方既然做出这样准备,自然是下定足够决心。
张曦云正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她。
周围圈打扫干干净净,坐姿挺拔。
这人哪怕身穿囚服,依旧有种坐拥权势气势。认识到现实之后,仿佛生死于他也不是件重要事情。
“当你是很讨厌,没想到,是你最后想见人吗?”宋问挠挠头,说道:“这次真是可惜。”
张曦云睁开眼,却没回身。
只是他年纪大,身体或精神,都很疲惫。回到家中时候,便显得有些憔悴。
老夫人看他这模样,心疼道:“这京城近日是怎?究竟是怎?”
宋祈摇摇头。他倒也想知道,究竟是怎。
老夫人端过茶,摆到他手边,斟酌片刻,说道:“你管不事情,还是算吧。你这样把年纪,占着这个位置,不也是给别人添麻烦吗?看你能做事情,别人也能做。”
老夫人在他旁边坐下,小声说:“辞官吧老爷,你老。”
内斗不很应该,对外才是上策。
何况,张氏族旁系太广,不少人并未从政。这要赶尽杀绝,未免太过残忍。
不日后,张曦云判决先下。择日斩首,以示众人。
宋问去往他府邸处走趟。空荡无人,冷清衰落。门上是被石头砸出坑洼,庭前仅余下颗残柳。
这位曾经权势滔天,翻云覆雨人物,夕陨落,委实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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