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三天前醒来,就直是这鬼样子。
景黎从记事起就很倒霉。
打车车抛锚,地铁遇事故,就连坐飞机都能遭遇紧急迫降。更不用说平地摔跤,出门丢钱,喝水被呛这种小事。
但他还是没想到,只是普普通通在家睡觉,居然都能穿越到这破地方,还变成条鱼。
而且不是条普通鱼,他穿成条锦鲤。
“哎哟!”
老板娘侧身躲开,那东西直直砸在鱼摊上。
景黎被这下摔得头晕眼花,还来不及喘口气,就看见那鱼贩提着砍刀追上来:“别跑!”
傻子才不跑!
景黎先扑通声跳进鱼摊旁水盆里,在水里痛痛快快吸口气,才又腾身而起。水花四溅,景黎左躲右摆,次次惊险躲过对方刀锋。
他落回砧板上,鱼身急剧起伏,心有余悸。
好险。
“咦,这鱼还活?”鱼贩拔出砍刀,嘟囔句。
这鱼送来时候就动不动,他还当已经是条死鱼。
活鱼价格高,可这几年不景气,临近几个村个赛个穷,死鱼反倒比活鱼好卖。
陌生窒息感让景黎从睡梦中醒过来。
他睁开眼,入目却是把明晃晃砍刀。
刀刃反射着森寒光芒,倒映出景黎如今模样。
——浑身包裹着鲜红鳞片,双清透红眸里还带着茫然,薄得近乎透明鱼鳍在鱼腹边轻轻拍动。
条巴掌大锦鲤。
这些都是他刚来时候,见到那两个人说。
那时候,他被装在个盛满水陶罐里,正放在牛车里赶
鱼摊上顿时鸡飞狗跳,锅碗瓢盆摔满地。
鱼贩追得气喘吁吁,竟连片鱼鳞都没摸到。
“这鱼……这鱼成精?”老板娘目瞪口呆,喃喃道。
才不是成精,他本来就是人!
景黎竭力把自己藏在支撑鱼摊木架子旁,尾巴气恼地拍拍案台边缘。
鱼贩没再多想,手按住鱼身,重新举起砍刀。
这鱼铺开在市集口,外头支个摊子,块粗布隔着里间,才是杀鱼腌鱼地方。
现下时辰还早,赶集乡民还没到,集市上也都安安静静。
唯有鱼铺里间不知在干什,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看摊老板娘恼:“于老二,你杀猪呢?”
她掀开粗布帘,就看见有东西朝她迎面飞来。
景黎很快意识到自己处境,他正躺在块砧板上。
那砧板不知用过多少年,挥之不去腥味熏得人直犯恶心。在他面前不远处,还躺着颗染血鱼头。
啊啊啊啊啊——!
景黎惊声尖叫,可什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下刻,砍刀被人用力拔出,手起刀落——
景黎用鱼尾在砧板上用力拍,身体随之腾起,惊险躲过劈空而来刀。砍刀深深陷入砧板中,距离景黎脑袋不过几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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