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辞今天起得太早,此刻困得眼睛都还睁不开,倒是孟长青副精神百倍模样:“你先前不是还想离开这儿?”
风辞瞥他眼,含糊道:“改主意不成吗?”
这话不是假。
风辞阔别这个世界这多年,冷不丁得知还有位勉强能算故人小黑蛇在世,不免想要故人相见,聊以慰藉。
更何况,他家小黑蛇在灵雾山修炼得道,又是现在仙盟首座。于公,他掌握着修真界现况以及仙门被灭线索,值得风辞打探番。于私,风辞肉身现在还下落不明,他肉身当年可是小黑蛇守着。
从此就被缠上。
风辞不觉得条小蛇能纠缠他多久,便随它去。可谁知道,这缠,就缠他足足小半年,缠到他寻到适合存放肉身灵雾山,缠到他准备神魂离体,离开这个世界。
临走前,他将那小黑蛇与他随身法器道放进灵雾山中。
灵雾山有他法阵保护,山中更是不愁吃不愁喝,料想足够那小黑蛇自由自在,此生无忧。
这多年过去,他还当小黑蛇早已经寿终正寝,没想到竟还修成人形。
风辞确没有养过灵宠。
御灵术是与灵宠建立血契,再以神魂之力驱策其意志法术。风辞不是不会,而是练不。
从千年前到现在,他还没找到只能承受住他神魂威压灵宠。
这算得上风辞心中桩伤心事。
不过,他虽没养过灵宠,被这提醒,倒是想起来,他以前确与条小蛇有过渊源。
怎想,他都该留下来和裴千越见面。
至于那天晚上冒犯……
不过是孩子疑心重点,无伤大雅,可以理解。
“过这座藤桥,前面便是主峰。”领路那弟子在藤桥边停下脚步。
这弟子也就二十出头模样,还
怎说,就好像外出多年,回来忽然发现自家小崽子长大,出息。
还挺欣慰。
“……所以,你到底为什忽然又愿意留下?”
问这话时,孟长青和风辞正跟随领路阆风城弟子走在通往主峰山道上。
山上寒风料峭,山道却极窄,积厚厚层雪,脚边积雪被衣摆扬起,滚落进深不见底山谷中。
那是三千年前,他刚平定天下之后事。那时修真界千疮百孔,百废待兴,能做决断不是死就是重伤,事事都要风辞亲自过问,劳心费神。
这种日子风辞过几天就过不下去,将烂摊子丢,跑去人间逍遥。
他便是在处雪山脚下捡到那条小黑蛇。
刚出生没多久,又瘦又小,黑漆漆,双金色眼珠却十分漂亮。分明浑身都冻僵,见风辞靠近,还把尾巴探上来可怜巴巴地勾他衣摆。
风辞念之差,喂那小蛇滴血,救它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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