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忽然间想起，与小狐狸在长鸣山那些日子。
那时每日最大
烦恼，就是冬天来
猎不到食物，被迫啃好几天地瓜。
但那样日子，却比现在愉快得多。
江慎近来时常觉得，在长鸣山日子，遇见小狐狸日子，仿佛是他向上天偷来时光。让他在这被压得喘不过气
生中，得以收获片刻喘息。
江慎无声地舒口气，忽然察觉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江慎脚步顿住。
崇宣帝躺在龙榻里，胸膛微微起伏：“
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在心里猜测过，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肃亲王疯病是假？你们都觉得，他当年是装疯卖傻，用这法子逃离京城，保住条命，是不是？”
“……你们把朕当傻子吗？”
“朕当年用无数种方法试探他，朕甚至把他带去悬崖上看着他往下跳，可他真跳，若不是朕影卫身手快，他现在已经成崖底具尸骨！”
“江承舟……他确是疯，朕宁可他当年是真疯。因为如果不是，那他就是个真正疯子。”
为他想看江慎自己破局。
他以这样方式培养储君，江慎心里明白，但要说毫无怨气，那绝不可能。
没有个孩子，不希望父亲能对自己好些，能多护着自己些。
“老三那次，朕是真不知道。”崇宣帝轻轻舒口气，“朕如果事先知道——”
至少，他会派人暗中跟着，他不会让江慎沦落到险些丧命地步。
对方每步都踩得很轻，小心翼翼，慢慢从后方靠近他。江慎垂下眼眸露出点笑意，在对方将要扑到他身后瞬间转过身，具柔软身躯撞进他怀里。
“你怎
发现啦？”黎阮从江慎怀里抬起头。
江慎无奈：“这宫里这安静，你那脚步声又点没藏住，还问怎发现？”
“以前走路不会有脚步声。”黎阮蹙眉，“都怪这个小崽子。”
他作势想拍肚子，被江慎握住手腕
“个为达目，不择手段疯子。”.
夜色已深，江慎独自走出崇宣帝寝宫。
今夜月色正好，轮圆月高悬天际，整座皇城皆被裹上层银辉。
江慎站在乾清宫外石阶之上，朝远处望去。
入眼是红墙金瓦宫殿，再往远处，高高宫墙隔绝视线，两侧宫灯彻夜通明，却只是给这深宫平添几分清冷。
崇宣帝闭闭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做十多年皇帝，玩弄权谋，看透人心，可他唯独不会做个父亲。这种情形，他不知该说什，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崇宣帝沉默许久，才继续道：“……至于其他人，他们斗不过你，你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江慎轻嘲笑，起身正欲离开。
崇宣帝道：“可肃亲王和其他人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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