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晋王萧聿处理空印案留下祸患立下大功,嘉宣帝便将他提为都察院左都御史。
都察院正二品官位,那可是朝廷眼睛。
成王和燕王对他越发忌惮。
东直门,秦安酒楼。
萧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再不愿信,再不甘心,可翻滚叫嚣浪潮终究还是化为潭死水。
理智也跟着归位。
阿菱不会这样同他说话。
他喉结微动,松开她手,回坐到榻上,用掌心捂住脸,再度沉默。
秦婈垂下眸,平复着心跳。
心道:她重活次,本就是怪力乱神之事,只要她不认,他又能如何?
然而就在这刻,萧聿牵过她手,握住与记忆里般无二冰凉指尖。
三年夫妻,真不是白做。
他哑着嗓子道:“阿菱,看着。”
明明隔着宽厚胸膛,她却好似能听见他平稳有力心跳。
她小心翼翼地环住他腰,袖袍拂过她手腕,她平稳地解下他玉带。
除下龙纹长袍、玉带、还剩翼善冠。
抬首间,她直直地对上他眼。
男人倏然抬起手,将她鬓角碎发别至耳后,双指不轻不重地钳着她耳,指腹沿着轮廓慢慢摩挲,最后捏住下面耳垂。
“过来,替朕更衣。”
殿内阒寂,唯有角落更漏在滴答作响,乌沉沉暗就这样砸下来,她背脊瞬间冷汗涔涔。
有些习惯能掩饰,有些却掩饰不。
他知道她怕黑,就像她知道他在故意试探她。
这两日长宁长公主总是看她出神,眼下他又如此,细想下便知,太妃临终前那句话,应是被他知晓。
陆则与萧聿隔桌对弈,杨堤在旁观局。
这局棋下很慢,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陆则蹙眉捏捏手中白
秦婈坐过去,咬咬唇,道:“方才,可是臣妾失言?”
皇帝沉声道:“安置吧。”
幔帐垂落,两人同闭上眼。
——
永昌三十六年,冬月。
四目相对。
秦婈看着他眉眼中倒映着自己,恍然大悟。
能得帝王青睐,身为嫔妃是不该退却,理应投怀送抱,知情知趣才是。
于是,她伸手环住他腰,主动贴向他,如解语花般,柔声细语道:“陛下在看谁,臣妾便是谁。”
这真是盆冷水迎头浇下。
引她全身跟着颤栗酥麻。
这样动作,往昔他不知做过多少次。
他目光赤裸又克制。
每个动作,每次呼吸,都像是场博弈。
他似乎在等着她先退缩,她先投降。
夜幕之下,所有感觉都会放大。
秦婈缓步行至他身畔,屏住呼吸,攥攥拳头。
“臣妾替陛下更衣。”她字句道。
“嗯。”他应。
男人朝她张开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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