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曼冲他摇摇头,“妾不敢。”
陆宴推推手上扳指,反复思考着她方才话,半晌后才道:“今夜你最好是从实招来,卫家容不下身份不明人。”
这句话,既是配合,也是敲打。
陆宴摔门而去。
——
即便她在想旁听,可主仆身份在这摆着,也容不得她反驳,也只能躬身退下去。
门“吱呀”声阖上。
陆宴看着扶曼,沉着嗓子道:“说吧,你为什会医术?”要知道,她今日若是开个药方,那尚且还能说是在书中看,可徒手接骨,没点身手,是绝无可能办到。
四目相对之际,扶曼柔着嗓子道:“只要郎君今晚能来妾房里过夜,妾便什都告诉您,绝无隐瞒。”
陆宴眉宇微蹙,正要开口,扶曼却伸出食指,指指外面,又向着他比个“嘘”手势。
眼前松竹亭后面,便是冬丽苑。
陆宴进门,刘嬷嬷当即放下手中炭火,笑着喊声,“老爷。”
陆宴站在不远处,冷声道:“姨娘呢?”
刘嬷嬷原是赵府人,她见过显贵,不说成百上千,但只要是扬州城贵人,上至总督府那位,下至所有富商,她都见过。
可这些人里头,无个有卫家公子这般俊美。想来,扶曼也是个有福气。
那个瘦马竟然懂医术。
这确是陆宴没有想到。
他在确认沈甄无碍,并给她上完药之后,便起身去趟北边冬丽苑。
自打陆宴接任京兆府少尹以来,郑京兆同他说最多句话便是——除证据,谁也不要相信。
倘若扶曼真是无意间救人也就罢,最怕是她有意而为。
陆
他恍然明白这瘦马意思。
合着她和外面那个婆子,还不是条心。
因着陆宴久久未语,扶曼有些急,道:“妾不敢拿此威胁您,只希望您看在赵大人面子上,给妾身个机会吧。”
陆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半刻。
随后道:“你这不是威胁是什?”
她忙笑着道:“曼姨娘在里头呢。”说完这句,她还觉不够,便又加句,“姨娘天天盼着您能来,您来,她指不定要多欢喜。”
说着,刘嬷嬷便向前走两步,替陆宴推开内室门。
行至屋内,陆宴毫无意外,看着正坐于榻上扶曼。她目光十分从容,就像是早知道自己会来般。
陆宴抬手,挥退刘嬷嬷。
刘嬷嬷看着他动作怔。
陆宴暗暗观察着这条小路,在脑海中勾勒这沈甄来库房过程。
路窄而幽深,地上有融雪,且她手里还拿着画卷,无意滑倒并非没有可能。
思及此,陆宴蹲下身子,伸手摸下青灰色石阶,又搓搓。
并无异常。
他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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