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泪光,尽是委屈,是他没见过委屈。
李棣整个人怔在原处。
郎君,他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两个字?
他心底沉,深吸口气,
“说你怎总往大理寺跑。”他低声笑笑,“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岳父在大理寺狱中编撰两本惊世著作,你不可能不清楚!想等着看笑话?嗯?”
边说,手上力量边加重。
沈姌闻到他身上酒气,深吸口气,压住内心厌恶。
眼下同他翻脸,没有任何意义。
“是李家夫人,笑话你,于何好处?”沈姌回头看他,豆大泪珠子从眼角唰地下便落下来。
“进自己夫人院子,用得着你通报?起开!”脚步声偏重,每步都踩到清丽心尖上。
她就怕,李棣会和沈姌动手。
门发出“吱嘎”声。
沈姌坐在榻上,凝望着他。
李棣身上月白色衣袍高贵奢华,腰间佩戴玉佩也是稀世之宝,全身上下,早已不复当初模样。
延福坊,李府。
静月悬天,各院燃起灯火,风过屋檐,漫着橙光灯笼轻轻摇晃,忽明忽暗,叫人望,心中不免惴惴不安。
清丽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姑娘,姑爷回府,眼下正在书房与人议事。”
自打沈文祁任总治河防使职前往豫东,李棣也因为万年县水利工程多日没回府。今晚他得空,定会来找沈姌兴师问罪。
清丽来来回回踱步,捂着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心脏道:“姑娘,咱们用不用找些人手在门口守着?”
见她落泪,四年习惯使然,李棣不由愣。
他以为,依沈姌脾气,定然会如他们刚撕破脸时般,冷冷地告诉他,他输,他错,他活该,他咎由自取。
然,为何没有?
沈姌看见他眼里动容,趁他手上失力,忙挣开他桎梏。
抬手擦拭眼泪,颤着嗓子问他,“你是郎君,可你除欺负,你还会什?”
衣领微敞,脖颈微红,看就是饮酒。
李棣走到沈姌面前,捏起她下巴,抬抬,“是不是很得意?”
“你喝多。”沈姌起身,行至旁桌边,与他拉开些距离。
“岳父出狱,大半个朝堂都倒向他,你是不是很得意?”李棣扣住她手腕,反向抬起,“回答!”
沈姌蹙眉道,“你弄疼。”
“不必。”沈姌喝抿口茶,“这是李府,院子里都是他人,会儿见机行事便是。”
清丽点点头,“知道。”
少顷,沈姌从抽屉里拿出小半袋捣碎药粉,缓缓撒入水壶中。
她坐在妆奁前,往自己眼底和唇上蹭层薄薄脂粉,平白生出几分憔悴。
李棣大步流星地进沈姌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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