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就在这时,陆宴缓缓睁开眼,朦胧间昼夜难眠。只瞧见屋内站满人,母亲,成元帝、许后、太医皆在。
许皇后眸色亮,惊呼道:“呀,三郎这是醒!”
靖安长公主快步走到榻边坐下,见他神色飘忽不定,柔声道:“你可能瞧见是谁?”
“阿娘。”陆宴捂住胸口,咳声,望向楹窗,低声道:“今日什日子?”
长公主道:“已是正月十六。”
许皇后心有不甘地盯着那斜斜放置箭矢,忽然想起葛天师同她说话……
“娘娘,那香丸虽能迷惑心神,却要不人命。且陛下从不许泓大人离身,贫道纵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在泓大人身边亮刀子。此次劝泓大人留在观内守护龙气,已算是冒大险,再这下去,还能瞒多久?倘若圣人反应过来,这世上并无长生不老之术,切都是娘娘谋划,那娘娘该当如何?太子该当如何?”
“眼下贫道虽能讨几分信任,可帝王生性多疑,只要事关兵符、兵权圣人绝不容置喙半句。”
兵权,这是许后心结所在。
毕竟,若无兵权,太子永远都是太子。
(接前世回忆)
宫女太监奋力扑着火,镇国公带兵护驾,成元帝趔趄步,盯着陆宴胸口短箭粗喘。
靖安长公主双眼通红,颤着手掌,声嘶力竭道,“唤太医!”
闻言,成元帝也跟着厉声道:“给朕唤太医过来!”
数名太医疾步赶来,陆宴被抬到离含元殿最近长西阁。
陆宴眉宇微蹙,捂着胸口起身。
居然过整整十六天?
靖安长公主摁着他肩膀道:“你先躺下。”
陆宴哑着嗓子道:“陛下。”
“三郎,你胸口伤尚未全愈,礼就免。”成元帝道。
“娘娘做事,早就没有回头路!”
许皇后暗暗摩挲着虎口,若有所思。
陆宴醒来那天,距万国来朝之时,已过去足足大半个月时间,月初弯月变样子,白玉盘似圆月高悬于夜空。
半个月过去,靖安长公主隐隐有崩溃之势,她在屋内反复踱步,蹙眉问太医:“若无性命之危,为何这久都没醒过来?他久未进食,再这下去……”剩下话,长公主不敢说。
院正硬着头皮道:“长公主息怒,臣日日都给陆大人喂米汤,想来还能撑阵子……”
屋内烛火摇曳,人心惶惶,靖安长公主颤着嗓子道:“可有性命之危?”
闻太医汗如雨下,“回禀长公主,这箭矢虽穿透胸口,但好在避开要害,臣愿尽力试。”
“只要能让三郎醒过来,朕重重有赏。”
过好半晌,
闻太医回首将箭矢扔进来铜盆里,发出“噹、噹”两声。旋即,低声对另位太医道:“把止血粉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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