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就到第二日,东方既白,盖亚收回最后笔,笔刷和颜料盒齐消失在半空。
混沌睡意里,柳余看见他低头,轻轻吻下她心口:
“你拥有心,贝丽……”
“永远。”
不知道为什,柳余从这吻里,感觉到悲伤和诀别,眼皮沉重得像铅——
他没回答她,专注地画起来。
细细笔刷蘸颜料,笔划地在那片雪白上勾勒,长长睫毛敛住眼眸,偶有绿流出来,被那饱满颜料与壁灯衬,有种侬艳绮丽来。
很安静。
只有笔刷细细声响。
柳余不太好受,那笔刷太软,触到肌肤上又热又痒。
他用赞赏语气道,冰凉手指点点滑入、掬起,又用嘴唇轻轻碰触——明明是带着情1色动作,可他却做得那样虔诚,仿佛在行某个神圣礼节,她被他抬起眼神抓住:
“是,第份礼物,是自己。”
“你……”
柳余张张口。
下刻,她却发现盖亚手中出现支细细笔,以及个精致非常颜料盘,颜料盘里颜色美极,红如最纯净红玛瑙,蓝似最澄澈天空,黄如金黄稻穗……
蛋!]
它学柳余“斑斑斑”骂起来。
路过行人奇怪地看着只肥得惊人鸟突然头朝下,往地上砸去——
地面溅起片飞扬尘土,而那肥鸟没事鸟儿样拍拍翅膀站起来,继续围着石屋上蹿下跳,嘶着喉咙“斑斑斑”“斑斑斑”叫半天才停下。
柳余和盖亚在屋内,倒没有斑斑臆测那样“白日1宣1*”,但那场景也暧1昧到极点。
她还是抵不过睡意,沉沉地睡去。
于是只好低头看他画,画得太专注,仿佛这是他目前为止唯在乎东西。
渐渐,她知道他在画什。
他在画自己。
很小个自己。
人物渐渐成型,黑色长发,黑金宽袍,袍上金丝如跳跃金色碎光,双绿眸纯澈,干净得像是能映出人影——
每种颜色,都仿佛汇聚天地山川灵秀。
他执笔沾点颜料,冰冷笔尖落到她胸口,最接近心脏那处——
落下。
她抖下。
“盖亚,你这是……”
衣襟半敞,她靠在床边,盖亚扶住她肩膀:
“贝丽,别动。”
少女此时脸颊如玫瑰般红艳。
她朝他笑:“莱斯利先生,别告诉,您第份礼物,是自己。”
“莱斯利夫人总是那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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