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梨僵着。
她不知道自己站多久,没意识身边发生过什。似乎在很长很长时间以后,她才终于点点找回自己意识。
谈梨张张口,声音涩哑:“医生怎说?”
病床和医用设备都在里间,隔着面墙,墙中间有面长方形玻璃窗。
窗内,靠呼吸机维持血氧男人躺在病床上。
谈梨脚步戛然停住。
她望着玻璃里面隔着那个中年男人,几乎不敢认。如果不是魏淑媛还站在身旁,那她都该以为自己走错病房。
她记忆里谈文谦从来高大,气势迫人,什时候有过里面那苍老、瘦得脱形模样?
“……”
谈梨眼睫轻颤颤。
望着明明什都看不见病房房门好几秒,谈梨回神,眨下眼转回来:“能进去看看吗。”
“……”
“当然,不方便就算。”
什动静,过去好几秒,她才像刚魂游天外回来似,落低双乌黑眼瞳。
精致瓜子脸上漾着盈盈笑,那瞳孔里却泛着空:“不,不信这个。”
“哎?”
助理还愣着,谈梨已经绕过他,径直往住院楼走去。
谈文谦病房在住院楼最顶层,是间单人套房。
才多久没见?
多久……有多久……
谈梨呆呆地站在玻璃窗前,脑海里像是被人丢下颗炸.弹,炸得片空茫。让她几乎忘来路,更看不到去处。
她在每个噩梦里憎恨着那个男人、她从来不肯称呼他声父亲那个男人,她恨得绝望、以为他落得这样下场那天自己定会大笑笑到喜极而泣――
可怎,切,切切都和她想不样?
“方便、方便,只要轻些就好,”魏淑媛小心翼翼去拉门,“你爸爸嘴上不说,但心里定最盼着你能来。他总跟念叨,以前醉会念叨,现在梦里念叨,痛得晕沉也念叨,说你是他最对不起人,他从前不该那样对待你,可惜现在想改――”
“这种忏悔词,去网上能抄八百份。”谈梨运口气,抬眼,“后悔是最没用事,悔万次能回去吗?”
魏淑媛涩声:“是不能,但他……”
“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但是。”
谈梨打断,不回头地走进套房外间里。
谈梨到时候,魏淑媛恰好拉开外门出来。她似乎有些憔悴,神思也有点恍惚样子,转回身见到谈梨,她怔好几秒才苍白地笑笑。
“梨子,你来啊。”
“别这样喊”,这句话在嘴边转两圈,最后还是被谈梨咽回去。她目光跳过魏淑媛肩头,落向病房内。
她语气随意,听起来像随口问:“他怎样。”
魏淑媛:“痛得太厉害,连着两三天没怎睡,刚打吗啡,才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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