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抬眼去看裴徊光,他手握细笔,正在描蕊,画得专注。
“掌印……”沈茴低声颤音,身子跟着颤,裴徊光落蕊那笔便歪。
他皱皱眉,重新去蘸染料,没有停下意思。
“掌印。”她含笑将他望着,眼尾轻勾三分娇媚。
裴徊光深看她眼,接过她递来笔。他视线下移,开始落笔,将花匠台上那盆绿萼梅,笔划认真落在这世无其二画纸上。
花房里是不会生炭火,有些冷。
落在身上笔墨,也是凉。
沈茴勉强撑着,努力抵抗这种无孔不入寒,在心里盼着这折磨快些结束。
他目光落下来,沈茴心头跳,忽然知道哪里不对劲,花匠台上没有画纸!
她不敢置信地抬眼,对上裴徊光目光。
裴徊光耐心十足地等待着。
他不喜欢逼迫别人,等着人主动送上门。
远处,隐约还能听见孩童笑闹声。
“你等等呀!”
“们去花房里玩!”
“对,藏在花房里让母妃寻不见!”
外面响起几个小孩子笑闹声,紧接着又有宫人叮嘱小主子慢些跑声音。似乎,还掺杂着几个妃子谈笑声。
脚步声和笑闹声越来越近。
沈茴攥紧手将裙子攥出重重印子,那精致绣理似乎被她指甲划烂。她忽然又松手,然后低下头解衣。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
既是自己选路,那就不必落泪委屈,即使头破血流,也得笑着走到底。
上衣尽数褪下,层层叠叠堆在腰侧,繁厚衣物越发衬得她腰身纤细,不盈握。
沈茴转身,取搭在笔搭上描底子细画笔,然后转过身来,将画笔递给裴徊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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