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宏去问沈霆,也在问自己。他已经问无数次。
——怎就是裴徊光呢?
只要是他阿茴喜欢人,不管是家贫还是相丑,哪怕是她身边那两个奇形怪状内侍,只要她喜欢。
可是,怎就是裴徊光呢?
“罢,罢。”沈元宏弯下腰,努力捡起脚边拐杖,支撑着用力站起身,然后瘸拐地往外走。
情,就是太由着你们几个孩子,让你们都生出那样刚烈性子。”沈元宏将哽咽咽下去,缓好大口气。“多希望你是个逃兵,不会死守城中。多希望二郎不要腔清正,多希望阿荼性子软些不要跳下去。又多希望阿菩懂得蛰伏隐忍……”
沈元宏闭上眼睛垂下头,双手捂住自己脸,声音低下去:“以为阿茴最乖顺。怎也走这样条凶险路。难道她不说,就不知道她想做什?这腐烂乱世,哪是那容易掰正。傻孩子……”
沈霆喉间微哽,他勉强笑笑,说:“因为们都是您孩子,继承您风骨。”
沈元宏摇头,沧桑道:“老啦。天下父母心,想要只是儿女平安。”
沈霆转过头,望向身边满鬓华发父亲。在他少年时,父亲很少在家。那时候父亲高大康健,挺拔又骄傲,总是穿着身盔甲,剿匪迎敌,勇往直前。他教他们勇,教他们刚正良善,教他们无愧于心。
沈霆望着父亲逐渐走远苍老背影,心下不忍。他垂下头,闭上眼睛。
不久后,沈霆觉察到异动。他皱皱眉,猛地抬起头,望向远处裴徊光。
他怎来?
沈霆下子站起身,遥遥盯着裴徊光举动。
沈元宏手里拄着拐杖,低着头,浑浑噩噩地瘸拐往前走。就连裴徊光迎面朝他走来,他都浑然不觉。直待裴徊光站在他面前,挡他路,他还以为是什家仆。他皱着眉抬起头
父亲不知道,他直都是兄妹五个骄傲,是他们英雄,和生效仿人。
父亲老,开始有怕。
怕孩子们再伤亡,怕再失去他们。
“嘉延啊……你不知道父亲看着她进宫心里有多难受。她还那样小,身体又那样差。甚至痴想着世子何时能率兵打进京中,或者是别谁造反成功。曾经为这齐氏江山而征战,现在却可笑地盼着龙椅上皇帝早点驾崩。”沈元宏苦涩地笑笑,“父亲甚至偷偷想过,有没有什法子能把她弄出宫来。不不,也不是偷偷地想。很多次和你母亲夜里说过。她还那样小。和你母亲忍不住去盼以后,不知道她会不会再遇到对她好男人,可以好好疼爱她人。”
“裴……”沈元宏搓把脸,“阿茴知道喜欢人,多好啊。可是怎会是裴徊光呢?啊?怎会是裴徊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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