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嫣转过脸来,微眯着眼,忍着困倦地对他说:“今日对表姐说大话。”
姜峥只当是琐碎日常里夫妻间闲谈夜话。他温声问:“什大话?”
“说,要让温塔人三日内离开洛阳。”俞嫣抿抿唇,“今天已经过去,还有两日。”
姜峥有点意外。这确实是大话。虽然他心知肚明温塔人这次来京恐不能善终,但是两日时间实在太仓促。
俞嫣连身子也转过来,伸手捏着姜峥衣襟,轻轻拉拉,说:“所以明天要做件大事。”
姜峥轻手轻脚走过去,立在软塌旁垂目端详她会儿。她安静地睡着,皎白面颊陷进水红软枕里。
片刻之后,姜峥伸手握住风铃在掌中才去解,这样不会让它发出凌乱声响。他小心翼翼将风铃放在窗台上,然后才俯身去抱俞嫣回床榻。
纵使他动作轻柔,当将俞嫣放在床榻上时,俞嫣还是蹙着眉嘤哼两声睁眼醒来。
姜峥便保持着将她放下时俯身姿势,抱抱她,低语:“继续睡吧。”
“不行……”俞嫣显然半醒没醒,迷迷糊糊。她口中软绵绵地呢喃还不能睡。
手微微用力地握紧下。
马车路过片野蔷薇怒放苗圃,夏夜风从帘子下偷偷溜进来,带来夏夜燥意芬芳。
夏风温柔,夜也静美。
姜峥悠长地轻嗅。就连今日在外进食不舒服,也尽数消去。
马车回到姜府下马车,车夫偷偷瞟眼,实在没看出来这两个人有什特别。好像今夜路上夫人恼怒那声“停车”是他错觉样。他自然不敢多打量,压下好奇,去拾弄马车。
“为什还不能睡?”姜峥用指腹轻轻蹭蹭俞嫣娇嫩脸颊。
“还、还没有给青序揉肚子……”
姜峥微怔,反复蹭磨着俞嫣脸颊动作亦是顿。他不由轻笑声,亲亲俞嫣微皱小眉头。
眉心温柔,俞嫣迷茫地眨眨眼,逐渐有点苏醒。待姜峥熄灯上榻,在俞嫣身边躺下来,俞嫣打个绵长哈欠,倒是真醒过来。
“吵醒你?”姜峥询问。他又说:“明日打马球会很累,早点休息比较好。”
刚回去,春绒就迎上来,毕恭毕敬地向两个人福福身,再禀话大太太身边侍女刚刚来过,嘱咐姜峥回来后去她那边趟。
姜峥便连屋子也没入,转身往大太太那边去。
俞嫣独自去沐浴,然后回到寝屋里,听见风铃声,寻声望去。略迟疑之后,她没上床榻,而是拿本书,去窗下软塌上偎会儿。
姜峥回来后自然要先去沐浴更衣,等他收拾妥当回到寝屋,见俞嫣躺在窗下软塌已经睡着。手中书不知何时落地,页数已乱。
轻柔夏风偶尔吹起风铃细微乐音,竟也没能扰俞嫣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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