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刻苦耐劳,偶尔也休假,但那只是为更好地工作;欧洲人反过来,认为平日辛苦工作,大半倒是为休假。因为只有在休假中,才能使杂务中断,使焦灼凝冻,使肢体回归,使亲伦重现。也就是说,使人暂别异化状态,恢复人性。这种观念溶化西方个人权利、回归自然等等主干性原则,很容易广泛普及,深入人心……
读者看就知道,在说休假时候,着眼点不在休假,而在于“使人暂别异化状态,恢复人性”。这是人生根本问题,却最容易被盲目实用主义惯性所遮蔽。因此,悠闲很可能是种清醒,而忙碌则很可能是种糊涂。中华文明注重实用理性,绌于终极思考,在经济发展道路上较少关心人文理想。这点,欧洲常常使清醒。例如北欧有些国家,近年来经济发展速度并不太快,其中大半原因,就是由于实行比较彻底社会福利政策,使悠闲成为种广泛可能。
为此,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写下段话:
学着概括他们这里系列逻辑关系——
社会安全靠共同福利来实现;
呢?
较少腥风血雨,较少声色俱厉,也较少德国式深思高论,只路随和,路感觉,顺着经验走,绕过障碍走,怎消耗少就怎走,怎发展快就怎走——这种社会行为方式,已被历史证明,是条可圈可点道路。
六
现在要面对另个对比点,是沿途处处可见群群闲人。
在欧洲各地,总能看到大量手握杯啤酒或咖啡,悠闲地坐在路旁张张小桌子边闲人。他们吃得不多,却坐得很久,有聊天,有看报。偶尔抬头打量街市,目光平静,安然自得,十分体面。
这又与们中国人生态构成明显对比。
记得在意大利时曾与当地些朋友讨论过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有很多中国移民在欧洲谋生,意大利朋友对他们既钦佩又纳闷。佩服是,他们通过自己日以继夜辛劳,不仅在当地站稳脚跟,而且还积累可观财富;纳闷是,他们几乎没有闲暇,没有休假,让人看不到他们辛劳目。说是为子女,子女长大又重复这种忙碌。
平心而论,很能理解同胞行为方式。以前长期处于贫困,后来即便摆脱贫困也还是缺少安全感,不能不以埋头苦干来积累财富。
问题在于,当这种无休止苦干由群体行为演变成心理惯性,就陷入盲目。而这种盲目最大危机,是对公共空间、公共生态隔膜。本来,他们是可以在那里摆脱这种危机。
在罗马时,看到绝大多数市民在公共假期全部外出休假而几乎空城景象,想到他们与中国人在文明生态上重大差异。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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