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目光,过去主题是惆怅。曾经责怪您为什不增添点愤怒,现在不责怪,只劝您增添点嘲讽。像曾远风这样直气焰万丈人最后也不得不让您来日夜看管,看管着他无声无息、无亲无友终点,给点嘲讽正合适。
更需要嘲讽却是人世间,居然怂恿他那久,给他喝彩,给他版面,给他伸展拳脚平台,几十年间没有对他有过丝毫劝阻和批评,使他无法收手,难于后退。直到他头扎在这里,人们才弃之如敝帚,转身去物色新替代者,让他们来制造新不幸。这,还不值得嘲讽吗?
徐扶明先生,在中国戏曲声腔史研究上,您是师长,但在社会人生奥秘上,要不客气地说,小弟可以做您师长。今天要问您句:为什曾远风永远打人,而您永远挨打?
看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您又问:“那另个城堡呢?”
说:“对那个城堡曾抱有希望,希望它能批判专制弊端,揭露权贵集团,推进政治改革,但现在已经失望。因为它掺入太多投机、虚假和表演。曾多次试着与这个城堡里人对话,发觉他们大多自命为中国救赎者,却以揭秘腔调散布着各种谣言,而且总是把切文化问题全都推向政治批判,好像天下除政治批判之外就不存在别问题。他们那些貌似激烈言论,初听起来还有点刺激,再听下去就无聊。”
您说:“看来,你只能左右不是人。但是,要以长辈身份告诉你:不怕。大智不群,大善无帮,何惧孤步,何惧毁谤。”
说:“对,不怕。”
与余鸿文先生对话有点累。他那多盘问,知道,正是代表众多长辈对审讯。
接下来就不会这严肃,急着想说话,是徐扶明先生。徐扶明先生历来寡言,现在仍然微笑着等开口,他很可能像往常样,只听不说。
徐先生,朋友,刚才在安灵堂,心只想把您从曾远风附近移开。您告诉过,人生如戏,角色早定,他永远打人,您永远挨打。在这里你们靠得那近,又是面对面,不放心。
但后来想,不移也罢。他从前打人,靠是诬陷、造谣、告发,现在到你们这里,他毕生功夫全废,那您还怕他什呢?
从此,您可以近距离地盯着他看。早就发现,凡是害人人,目光总是游移。他会用眼睛余光来窥探您,您还是不放过。世上再阴险毒辣人,也受不住您这种盯住不放目光,只能快步逃离。但是,在这安灵堂小格子、小盒子中,他能往哪里逃?因此在看来,这就是“末日审判”。审判法官,就是生被害者,审判语言,就是盯住不放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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