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姗睁开泪眼,才恍惚发觉已经天亮。
夜过去,担忧也好紧张无措也罢,竟也都消散,她心里莫名宁静下来。她起身喊小荷进来伺候,仔细梳洗。
不以生母身份相见是温静姗自己意思。
“知道他好就成,不能扰他生活。就说……就说是他生母家里亲戚,是、是他姨母……”
姬星漏昨夜临睡前还与妹妹说
她轻轻拉住他手,说:“那要早些回家。”
“好,忙完便归。还要陪着你给们孩子选新衣。”
她睡得迷迷糊糊,掀开床幔角,望着姬崇离开。瞧着他步步走远,心里忽然不舍。她看着他迈出门槛,突然想喊住他。
可是他是太子,事物繁忙,着实不应该再扰他。
她将噙在舌尖声轻唤咽回去。
粹眼眸,心里忽然有些酸酸。
她轻轻亲亲姬星澜额头,在心里无声说——澜澜,阿娘不仅没做过母亲,也从小没有母亲,不懂身为人母该如何疼爱子女。人生很多事都是头遭,做你母亲也是头回。阿娘会好好学,学着疼你护你教你,不再让你觉得委屈。
温静姗夜辗转未能成眠,想到天亮就能与姬星漏相见,枕巾湿又湿。不论是睁着眼睛还是合上眼,姬崇音容笑貌始终在前面。
“静姗,原先瞧着父皇妃子们每每害喜都闹得厉害,把人都搞得憔悴不堪。当初你刚怀上这孩子还担心他太闹你。没想到是个懂事,点不折腾你。是个孝顺好孩子。”姬崇将耳朵贴在她高高隆起肚子上,笑着又说,“这乖,定是个女儿,香香软软乖女儿。”
她温柔笑着,说:“殿下难道不希望是个嫡子?”
反正,他说今日会早归。
姬崇转身关门,隔着远远地距离望向她,冲她温柔笑着。双扇雕花门逐渐关合,此间瞥,便是永别。
温静姗还记得那双雕花门上镂着代表吉祥团云、代表夫妻恩爱比翼鸟,水波横斜间映着团圆满月。
“咚咚咚——”小荷在外面轻轻叩门。
“夫人,您可醒?”
“都喜欢。儿子女儿都捧在手心里疼着。不过若真是个女儿,再过两年,你养好身子,还是得给生个儿子。毕竟是皇家。”他想想,又勉为其难地说,“算,女子生产回不易,那这胎还是生个儿子算。日后也不必让你再遭这个罪,也不必再怕回。”
她笑得连连摇头:“原来殿下也是有怕。”
她见他最后面场景更是历历在目。
他像往常样轻手轻脚地早起,给她拢好被子,轻吻落在她额角。她忽然醒过来,望着他眉眼,温柔抿唇。
“把你吵醒?时辰还在,再睡会儿。今日回来给你带枣泥酥和茯苓夹饼。”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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