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原来是内*、特务、叛徒)也被打死,很多人被抓起来,有些人被打得受不从楼上跳下去摔死,那个八月里死很多人。那些血淋淋场面有幸没有目睹。只是打死这三个字像小学校里读书声那样传来,曾让心底阵阵颤抖,十五岁少年还说不清是为什颤抖,但留下永不磨灭阴冷和恐怖。很多年以后才明白,是因为那三个字结构未免太简单,那三个字发音未免太平淡,那节奏未免太漫不经心。人们上街买菜,碰见,说谁谁给打死,然后继续排队买菜,就这样。亲朋好友多日不见,见,说某某某被打死,或者跳楼、卧轨、喝敌敌畏,就这样。死?死。然后说些别事,随随便便说些别事。打死,这三个字很简单,说得平平淡淡。多年以后,习惯每天早晨边穿衣服边听广播,听见广播中常常出现这三个字,在越南和柬埔寨、在阿富汗、在拉丁美洲、在中东、在所有进行着战争地方,广播员平平静静地报告说在那儿:“昨天,XX游击队打死XXz.府军XX人。”或者:“前天夜间,XX军队在与XX组织次交火中,打死对方Xx人。”听起来就像是说打死多少只老鼠和打死多少多少只苍蝇。小时候还是个少先队员时候,和小伙伴们每天就是这样互相询问:“你又打死几只?”“打死XX只。”每个星期就是这样向老师汇报:“们小队本星期消灭XX只老鼠,打死XXX只苍蝇。”可那是“只”呀,多少多少只,听起来要合情合理些,不是“人”。“打死多少多少人”,“多少多少人被消灭”,好像那些人生来是为被消灭,除麻烦各位把们消灭之外们再没有什事好做,好像人都难免是这样种害虫,以备在恰当时候予以打死。当然这些,十五岁少年还想不到,那阵颤抖很快就过去。
十五岁诗人对那幅对联没有再多印象,他出身不好也不坏。g,m,最初正如他所盼望那样,诗意盎然。譬如说:大串联。全国大串联。全国,几乎所有铁路线上都运载着g,m师生,日日夜夜风起云涌,车站上和旅店里住不下就住到教室里和车间里,老太太们也都动员起来为串联大军做饭、缝被子,公路上到处都能看到串联队伍,狂热青年们高举着领袖像,唱着歌,意气风发地行进,无论是晴空下还是风雨中,高举着各式各样“战斗队”或者“战斗兵团”旗帜行进,红色旗帜,和璀璨年华,和广阔且神奇未来……那正是L梦寐以求。诗人L、F医生、女导演N、女教师O、T、甚至画家Z,们都曾为没能赶上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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