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演员。”
终于有天,N在她曾经拍摄那些胶片上认出F:头白发,那就是他吗?
那时N在国外,具体在哪儿并不重要,N在异国他乡。
孤独礼拜日早晨,她醒来但不动,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很久很久地听着窗外鸟叫。到处鸟儿都是这样叫,她感到就像是小时候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晨光窗帘上慢慢壮大,慢慢地片灿烂,她仿佛又听见母亲或者父亲遍遍地喊她:“嘿,懒姑娘,还不快起吗,太阳都晒到屁股啦!”“快,快呀,快起未吧,你看人家F多懂事、F跑步都回来啦!”“喂,小F,下以你去跑步时也叫着们家这个懒丫头好吗?”……N猛坐起来,但是到处都很安静,没有母亲和父亲喊她声音,异国他乡,只有鸟儿声声啼啭。到处鸟儿都是样。她坐在床上,甚至想喊——“妈妈快来呀,裙子在阳台上呢,快给拿来呀……”但是到处都很安静,没有也不可能有母亲应答。她愣愣地看着房门,几乎要落泪,知道拉开房门这感觉就会立刻消失,门外是别人祖国和故乡,没有她童年和历史。
N抱拢双膝独自呆坐很久,目光走遍房间各个角落。忽然,她注意到那几本胶片。它们规规矩矩耐心地躺在书柜里,除洗印时草草看过下,直忙得没顾上再去看它们。多久呀,它们躺在那儿,就是在等她有天又想故乡吧。她跳下床,搬出那几个胶片盒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伸出胶片,对着太阳,尺尺细细地看。就是这时她看见F。
N并没有立刻认出队她只是发现在那两个青年演员左右常常出现头白发,那头白发白得那彻底那纯粹,在炽烈阳光下熠熠生辉。N边看边赞叹这老人激情与执著,便想看清他模样。她尺尺地寻找,用放大镜格格地看,可还是看不大清他像貌,这个满头白发人总是微微地低着头,那样子仿佛祈祷、仿佛冥思、仿佛困惑不解。但是N恍惚觉得,这个白发男人似曾相识,他举动都非常熟悉,他低头冥思不解样子好像是在演算道难题,那神情仿佛见过,肯定是在哪儿见过……呵,N恍然大悟:这是F呀,这不就是他吗?就是他呀!
晚上,N借到架放映机,把窗帘都拉起来,关灯,在墙上放映那几本胶片。是,是F,那就是她少年时朋友、青年时恋人呀!多少年不见却在这异国他乡见到你!早就听说你夜白头,可是自那以后再没能见到你……曾经那头乌发哪儿去?夜之间真会踪影不留吗?满头银丝如霜如雪晶莹闪亮,真是你吗?为什呀……是呀是呀现在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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