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谢谢。”
很长段停顿,两边电话里都只剩下呼吸声。
“想,们还是朋友,们都是朋友……喂,L,L你听着吗?”
“呵对,是朋友……”
“相信们还可以是朋友,还应该是朋友。”
“呵,还……还可以。你什时候回来?”
“不久。对,还住在那儿,还是那座楼。你呢,也还是住在那儿?”
“也还是那儿。”
停顿。好像下子都不知道再说什。
“……”L声音不由得发抖。“想现在就去找你,也许……也许还是有些话要说……”
……如果真有来生,不管是在哪儿,不管是在……是在天堂还是在……还是在地狱,都要……要找到N,回答她……回答她直希望……希望回答:在现实之外,爱,仍然是真……”
那是,L从F眼睛里看见,天上正飞着只白色鸟。
F睁大着眼睛,眨不眨,望着那只鸟:雪白闪亮,飞得很高,飞得很慢,在巨大天穹里下下地扇动翅膀,舒畅且优雅,没有声音,穿过云,穿过风,穿过太阳,飞向南方……但也许,那就是F灵魂正在飞去来世。
那时,在印象里,是所有恋人们重逢季节。
那时,如果恋人从远方回来,在印象里有很多种方式。属于C方式已经在第二章里写过。还有种方式,属于诗人L。
朋友?L想:这是拉近呢,还是推远?抑或是从远处拉近,再从近处推远?
“喂,喂——!”
“呵,听着呢。”
“觉得,们仍然可以做非常好朋友。”
但是般朋友——这样似乎才完整。L想:不远也不近,
“也是想看看你。想请你晚上来,行吗?”
行吗,为什是行吗?“当然,你要是现在有事就晚上去。”
“好,们等你。”
们——虽然早已料到,但诗人还是浑身阵紧,心跳仿佛停顿下。
“先生,他也问你好。”
如果恋人在信上说:“俟那边事可以脱身,立刻就启程回来,不再走,永远不再走,不再分离……”,这便是C恋人,这就是属于残疾人C与恋人重逢方式。如果恋人在电话里说:“喂,你还好吗……是,回来……还有先生,先生他也问你好……”那,这就是L日思夜梦那个人,这就是属于诗人L与昔日恋人重逢方式。
“喂,是你吗L?”
电话里她声音有些改变,但诗人还是下子就听出来是她。
“你在哪儿?喂,你现在在哪儿?”L声音依旧急切,像几年前在那个风雪之夜小车站上样。
“在家里。喂,你还好吗?”她声音却非常平静——或者是故作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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