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渊面上神情不变,就像在听别人故事,他伸手微微用力按在樊父肩膀上,半强硬带着樊父进屋。
“父亲,您喝多。”
顾炀留在原地,终于忍不住坐在地上痛
樊渊看着头顶光秃枝头,面上是顾炀不曾见过悲伤。
那些悲伤沉重到令人无法呼吸,黑眸中似乎有光亮闪过,是含在里面从未流下过泪水。
别墅大门被打开,樊父踉跄着走过来,骂骂咧咧走向樊渊。
顾炀亲眼看到,樊渊面上悲伤点点消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十八岁樊渊面上惯有礼貌微笑,转身面对向他走来樊父。
樊父似乎喝多,身上西装凌乱,走过来把抓住樊渊衣领,磕磕绊绊抱怨:
躲在樊父怀里尖叫:“魔鬼!魔鬼!滚开!快滚开!啊啊——”
樊父搂紧樊母,面上全是心疼,转头瞪向樊渊,怒斥:
“樊渊,你怎从楼上下来!你明明知道你母亲自幼体弱,因为你事,她惊吓过度,已经好久没法安睡,精神状态直不好,你为什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你先出去!出去啊!”
顾炀捏紧拳头,全身气到发抖,眼看着樊渊沉默着转身离开。
樊母依旧躲在樊父怀里哭泣:
“你知不知因为你,背负多少骂名?如果不是当初决定,樊家能站到现在位置吗?那些人不敢明面说,背地里却口口声声骂狠毒!抛弃亲子!凭什这说?凭什?成就大业怎能没有点牺牲?况且、况且你不是活得好好地?不过是延缓些救援时间……谁知道那些歹徒见钱眼开绑着你走?为什这些事都要怨在身上?”
樊渊挂着完美微笑轻轻推开樊父揪着他衣领手,转而扶着樊父手臂。
“父亲,您喝醉,扶您进屋。”
樊父使劲挥开樊渊手,眯着眼仔细看樊渊脸,脸上又突然露出扭曲笑。
“你不愧是儿子,当初赶到现场,都吓到,樊渊,你够狠,那小年纪就能亲手扣下那些歹徒眼珠子,你比狠多,不愧是儿子……”
“不想这样!遍遍告诉自己,他是儿子!他是儿子!可是闭眼,就看到他拿着血淋淋眼珠子质问,问为什不去救他!威胁要扣掉眼睛!……为什……为什会生出个这可怕东西来……”
樊父连声叹气,不停抱着怀里樊母安慰。
顾炀追着樊渊出去,走出大门,发现时空又变,此时院外飘着细雪,大树树冠已经光秃,盖层厚厚雪。
樊渊背对着他站在光秃大树前,抬头看着树冠。
顾炀立刻跑过去,飘到樊渊面前,此时樊渊又长大些,已经有些十八岁樊渊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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