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派出所,所有人被分成两波关起来。郁青没能和润生被关在起。拘留室里乱糟糟都是人,时不时能听到抽泣和谩骂声音。
郁青很快从只言片语里听出来,他们这是又赶上“抓兔子”。
似乎是附近有同性恋因为嫖资事闹出命案,于是周遭几个常有边缘人出没地点被集中扫荡遍。郁青他们去那个小旅馆就是其中个。
郁青默默地坐在房间角落,双手紧紧绞在起。拘留室里出出进进,也不知道过多久,有人把他叫出去,让几个陌生人来认他脸。
郁青和那几位戴着手铐男人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到对方脸上惊慌和不安。但那几位仔细看他番,都摇摇头,甚至还嘀咕说:没见过,生脸儿。
和许多陌生人起抱头蹲在旅馆外面时候,郁青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周遭指指点点,可他根本无暇在意那些。
润生就蹲在他身边,头深深低着,看不到脸上表情。他那高个子,不得不像狗样蜷缩着——甚至还得比旁人蜷缩得更紧些。因为他太高,随随便便蹲下去会比别人显眼。便衣呵斥他态度不端正,还不轻不重地给他脚。
就是那脚让郁青眼眶红。他抬头,想说句什,可润生紧紧抓住他。那句话最后只能被硬生生地憋回去。
郁青以为自己会害怕。他也确实应该害怕——在厂里每天战战兢兢,躲躲闪闪地过日子,难道不就是因为害怕?可到这份儿上,也许就像润生说——刀落下来,反倒不怕。
工作肯定是没,劳教大概也跑不。就算关几年放出来,他也还很年轻,能自食其力。人怎不能活?
派出所人大概是不死心:和你们路人,肯定常来,真没见过?
没有。那位说郁青生脸儿年轻人似乎挺多话:这长相,但凡来过次,肯定能记得。刚才那个也是……
结果立刻受到呵斥:没让你说话就闭嘴。
人走,郁青被关在狭小房间里。
审问自然不会是客客气气。郁青想到润生话,咬着牙问三不知,反复陈述自
就是家里人……不知道要多难过。而且润生……润生也要和他起遭这份罪——什理想什前途,从今往后都成泡影。
想到这些,郁青心里那点笃定又没。他惶惶然地琢磨着:不知道有没有法子能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又波被抓住人被带过来。就在这嘈杂片刻间,郁青听见润生用极低声音道:“别承认。”
郁青扭头,润生却没动,似乎只是看着地面。所有人被赶上面包车时,润生与他擦肩而过,轻声道:“别签字按手印。”
身后便衣怼润生拳:“嘀咕什呢,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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