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发出沙哑叹息:“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命大。”
“那次跟起被雇佣人死很多,算是幸运。”男人声音越来越低,眼眶也微微发红:“后来打完仗,带着省下粮食回家……娘死,儿子也死,老婆被卖到别寨子。头领和祭司说这不是他们错,寨子里缺粮,老人和娃娃们活着很浪费,养不活女人留在寨子里就是负担,卖掉还能换点儿吃回来。”
低沉声音在所有豕人听众耳边回荡,雪墙阻隔外来音波,小范围内说话让悲惨故事产生共鸣。
他们每个人都有过类似遭遇,就算没能与这个故事全部吻合,至少与其中段相同。
烈牙部有好几万人,这片山坳聚集来自各个村寨多达四万豕人俘虏。打散混编让他们相互间失去联络基础,没人知道讲述悲惨故事豕人男子其实来自磐石城,也没人知道与他应答豕人老妇也是这样。他们之间是如此默契,这种行为在文明时代叫做“托”,只要加以演练,戏剧表演与生活区别不大,现实场景比舞台更令人倍感亲切,而且真实。
饭都吃不上,日子过得凄凄惨惨。
“你们缴纳太多粮税。”
“你们没有从中得到应得东西。”
“豕王抢走切,没给你们留下半点好处。这不公平!”
究其根底,磐石城其实也在剥削。区别在于,天浩懂得整体分配利益诀窍,知道如何带动经济发展。他愿意让出部分好处,把更多人拉进来。
豕人男子直在哭,低声抽泣。
“呜呜……找到娘和儿子时候
美好故事统统都是童话,虽有成人版和少儿版之分,但概念与含义都样。
寒风从人们头顶吹过,仿佛邪恶精灵在燃烧火焰中飞舞,拖拽起无数火星飞散,在夜空中迅速烧尽。
个身上长满浓密黑毛豕人男子坐在火堆前,低头盯着通红泥炭喃喃自语:“那年收成不好,只收相当于往年七成麦子。族长专门从烈牙城派军队过来,说是必须按照同样分例征粮。无论们怎哀求都没有用,他们带走寨子里几乎所有粮食。寒冬腊月啊,比现在还冷,撒出去尿在雪地上下子就结成冰。实在没办法,头领带着们离开寨子,主动找到附近鹰族人请他们雇佣,不要钱,只要天三顿管饱就行。”
说到这里,坐在火堆对面个老妇抬头看他眼,恨恨地说:“管饱?鹰族人都是吝啬鬼,他们根本不可能让你吃饱。”
“……你说得没错。”豕人汉子粗糙脸上浮起惨笑与悲意:“他们给粮食不多,只能吃个半饥半饱。即便是这样,还要省下些带回去。鹰族根本不把们当人看,往死里用,派们打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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