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看见岳方祇,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一静。紧接着又赶紧没话找话地点头打招呼。岳方祇一一客套过了,把酒拿给他老娘。
然后熟门熟路地钻进阳台躲清净。
没想到那儿已经有个人了。小孩子才四岁,正一个人在冷嗖嗖的阳台上欢天喜地玩儿堆土豆。
岳方祇上次见到自己这大侄子,小东西还让人抱在怀里呢。
见了岳方祇,他也不害怕,奶声奶气
岳方祇的后半截话被那个扯着嗓子唱歌的女高音给怼了下去,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噎死。
赵淑英接完了电话,又不慌不忙地把话说了下去:“上回你三姑和我说,你店里有个小伙计长得特别好,就是脑子有点儿毛病。我还嘀咕呢。现在这么一看,人是好的嘛……”
岳方祇很不高兴,说我看她才有毛病,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一天不编派别人浑身难受是怎么着……
可惜赵淑英不听他的牢骚,抓起花布兜子,风风火火道:我得赶紧走了,你爹一个人忙,我不放心。
岳方祇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只能看着她蹬蹬蹬下楼去了。于是扒拉了一下头发,陪着白墨干活儿去了。
着机会把实话讲了。反正这事儿肯定早晚也得让家里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
正想着怎么张嘴,白墨端着做供果的面盆上楼来了。
赵淑英头一回正脸见着白墨,微微一愕。
白墨轻声细语地讲了句阿姨好,有点儿拘谨的样子。她忙不迭应了。然后两个人便错了身子,白墨上北屋干活儿去了。
赵淑英神神叨叨地跟岳方祇咬耳朵:“妈呀,怎么长这么俊?”
年三十儿,他下午给白墨做了四个菜,还包了饺子,叮嘱白墨一个人好好在家里,最多初一上午,自己也就回来了。
白墨很温顺地点头,眼里却有些失落。
岳方祇心里有些愧疚,几乎不想过去了。可是答应好的事,不去又不好,总得过去露个脸。他亲了亲白墨,出门之前叮嘱了好多话。
这一年三十儿是个阴天,要下雪的样子。公交车上也没多少人。岳方祇拎了两瓶好酒,到岳大勇家里去了。
一进门就觉得吵闹得不行。六十多米的房子,到处都是家里的亲戚。岳家兄弟姐妹轮着过年,今年轮到了岳大勇家。
岳方祇心说满脸面粉还俊?你是没见着他把衣服脱了什么样。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拼命压着才能不把嘴角往上翘。
赵淑英还在那儿絮叨:“有对象了么?哪儿的人?家里都是干什么的?我看给你六姨家的表妹介绍介绍行,那闺女整天挑这个男的丑,那个男的矬,我看这个她应该是能看上……”
岳方祇的脸色垮了:“你能别瞎合计了么,实话跟你说,他早
有主了。不是别人,就是……”
赵淑英的手机震耳欲聋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