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面对他质疑,显得格外平静。
他手指轻柔置于弦上,停下随性琴声,依然能感受到钢弦阵阵作响,仿佛琴在代替他回答多梅尼克问题。
“也许您觉得,个音乐人应该有更高目标和追求,行为不可理喻。但来到这里,弹奏乐曲,只是为找到它。”
每个日日夜夜,钟应都在万里之外中国,透过沈先生日记,听到十弦雅韵远离故土、思乡心切悲鸣。
“先生,它老,想带它回家。”
媒体都盛赞哈里森.贝卢慷慨。
但他清二楚,这慷慨都是樊成云耐着性子,用首首古琴曲磨出来。
然而,多梅尼克能够理解樊成云,能够理解《悲歌》,却不能理解钟应。
因为,钟应和樊成云截然不同。
他十分年轻,还没有奠定属于自己地位,不像樊成云似名利双收,无欲无求。
连块石头都找不到吧。”
此时此刻,多梅尼克才意识到,樊成云真去维阿特乡,代替他去看看记不清坟墓。
他心中掀起波澜,永远弄不懂这两个中国人为什会那多管闲事、那不怕麻烦、那、那……替他个无情无义家伙着想。
樊成云和他曾经闲聊,成为他脑海里不断回旋声音。
他沉默坐在那里,在轻抚琴弦声中,陷入自己思绪。
可他行为、他言语,只比樊成云更加执着。
多梅尼克止不住心里困惑。
这琴到底有什魔力,让师徒两人如此着迷!
“孩子,告诉,你那优秀,拥有大好前程。你只要弹奏曲子,整个意大利、欧洲乃至全世界听众,都会为你疯狂。”
他难以置信问道:“可你到底想要什?难道就只有那张琴吗?”
多梅尼克视线盯着钟应,盯着那张漆黑古琴,后知后觉明白樊成云想带回家是什“朋友”——
那张十弦琴。
五年前樊成云音乐会,贝卢深深感动,却没有给予樊成云任何回报。
樊成云这五年来,频繁来到意大利,有时候只为给贝卢弹奏琴曲,连多梅尼克都觉得他过于殷勤。
贝卢博物馆打算将文物捐赠给中国时候,多梅尼克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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