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公寓门,楚慕像每次离开家似,感受到久违熟悉。
他说:“那个作曲家告诉,只要雌蕊琵琶挂在乐器行,你就不会放弃。这是真?”
钟应背着琴箱,笑着回答:“只要活着,只要知道遗音雅社乐器在哪里,都不会放弃。”
那些离开中国无音讯音乐家,就像是他失散家人,寻找家人留下足迹,怎都不会轻言放弃。
他从小阅读沈聆留下日记,对里面字字句句熟悉无比。
楚慕嗤笑声,伸手摸着直没取出来烟盒。
“当然会看她,以后也会来照顾她。但不想自己那蠢样子被你看到。”
那双深邃黑色眼睛,瞥向钟应,眼眶泛着泪水洗过红。
“真很蠢。”他叹息声,“说着什人死如灯灭,却不知道珍惜活着亲人,也不知道在固执什。”
“走吧。”
楚慕站在客厅,没有跟上去。
他垂眸看向那把雄蕊琵琶,最终伸手将它放回琴箱。
“走吧,带你去拿那把雌蕊琵琶。”
“楚老板,你不去看看你姐姐吗?”
钟应诧异问道。
楚怀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活在二十三岁。
她偶尔起床,偶尔看到照片,偶尔公寓外有车开过,就会像现在样,想起切,失声痛哭。
戈德罗安静站在旁,听到姐弟俩哭声,由衷悲伤且庆幸。
他视线和钟应对上,表情如释负重——
楚慕愿意来,所有问题都得到解决。
找回遗音雅社乐器,重奏乐府佳音是沈先生、是他、更是许多人立下誓言。
爷爷曾为这样誓言,奔走整整四十年。
钟应所做切,和爷爷比起来完全不算什。
公寓外车辆穿行,钟应
他提起琴箱,递给钟应,“你是对。虽然很不想承认……”
“可确实错。”
错在不该固执十年,更错在不该因为害怕不敢回来。
楚怀枯槁状态,让他轻易回想起母亲弥留时刻。
如果不是钟应这执拗家伙,他和楚怀也许只能在葬礼上重逢,不知道那时候自己,会不会后悔。
他以为楚慕会在这里等着楚怀睡醒,更以为楚慕会和楚怀长谈,解开十年来心结。
然而,楚慕只不过是弹奏曲《木兰辞》,就要带着琵琶离开。
还说,要把雌蕊琵琶给他。
他无法理解。
表情写满困惑和惊讶。
阵痛哭之后,楚怀昏昏欲睡。
戈德罗走过去熟练抱起她,像位耐心又温柔丈夫,低声和楚慕解释道:
“她每次哭,哭到起药效,就会睡。”
只有药物能够克制她情绪起伏,让她获得睡梦中安宁。
而见证这切大半年戈德罗,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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