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垂不知道升起什心思,开始说话:“非常讨厌蔺泊舟。”
“……”孟欢调整着呼吸,依然垂眼,雨水落到眼睛里。
谁不讨厌蔺泊舟呢?
“讨厌和汉人讨厌不样,崔朗也讨厌蔺泊舟,不过讨厌是他挟持皇帝,独揽大权;讨厌蔺泊舟,是因为他有本事,这几年你们朝廷烂摊子都让他收拾,国库充足,竟然有闲钱拨出给辽东军饷。”
他往旁边啐口,“他妈!”
要是真带他离开京城,蔺泊舟还怎找他?
他还有机会再回来吗?
事情越往后迁延,就会增加更多变数。
——绝对不能离开京城。
可孟欢稍微走慢点,便又被拽紧绳索,鞋子在水中溅起泥点,脚背变得黏湿不堪——离不离开可由不得他选择。
在他背后怒喊:“摄政王铁骑马上就要过来!你能跑到什地方!”
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孟欢扭头看他眼,但手腕绳索收紧,被安垂猛地拽上前,脚步轻轻打晃。
院子里下着瓢泼大雨,他们急着赶路,没有雨具,听凭,bao雨狂乱地砸落到脸上,将衣裳打湿,沿着耳颈流到衣服里,又将打湿衣裳紧紧黏在皮肤。
安垂目光斜回崔朗身上:“在崔府待三年,这三年承蒙你照顾,不过永远不屈从于汉人,时机到,会飞回自己家乡,伸展开被你们掰断翅膀,做天上飞旋雄鹰。”
他声音顿顿,“下次再见面,也许是铁骑攻破京师,但,会留你条性命。”
这就相当于给他们攻入辽东制造阻碍。
多说
走崔府后孟欢才意识到,原来他们躲藏地方是崔府座自建寺庙,崔阁老妻子向佛,以前修建,可自从去世以后,那个庙宇便日渐荒废。
崔府不再给他们庇佑,他们需要换个地方躲藏。
但大街上随处都是巡逻守备,穿戴着重甲,即使在,bao雨中也没有丝毫松懈,紧锣密鼓地搜寻者。
安垂嗤声:“娘,还真绑个王妃啊?来京城这久,还从来没见过这多兵。”
他目光转向阴冷湿雨中孟欢。,bao雨中,孟欢乌发贴着白皙小脸,唇色苍白,可双眼睛还是亮,收敛在纤长浓密睫毛下,黑如鸦羽,垂头静悄悄不说话。
安垂拽着孟欢,踏入,bao雨之中:“再见。”
他们话题终于结束。
雨水打湿头发,孟欢靴子踩入泥泞水坑中,听到这句话,知道安垂下定入侵大宗决心。
那他现在要干事,显然是离开京城,回到辽东以北朱里真散部。
,bao雨冲刷着全身,寒意入侵骨髓,孟欢牙齿微微打战。他现在浑身寒意,比不过对接下来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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