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前湿润风拂过脸颊,应晚被风吹得微微眯起眼。
光亮刺穿虚无,终结无尽永夜,如同暗着灯舞台缓缓拉开帷幕。应晚抬起眼帘,遥遥望向空地外那片闪烁警车灯光。
他能看见。
特警部队人马就在对面,距离被劫匪挟持自己只隔着几棵大榕树。空地中央拉起警戒线,身穿防弹背心特警手举盾牌列队蹲在最前列。在他们头顶上方,工厂高楼空窗前依稀有人影晃动,几名全副武装狙击手正在楼宇间快速穿梭,寻找适合狙击点。
里里外外全是全副武装警察,他却眼就认出他哥。
劫匪声音在半空中响起:“十,九,八——”
被子弹击中时,应晚意识没有马上离开身体,他只是感到身上产生种强烈失重感,随后便失去支撑,仰着头往后倒去。
然而,预想中漫长黑暗并没有来临。
在即将倒地那刻,只长满老茧手粗,bao地扼住应晚后颈,几乎是将他拎回原位。
“站直,”他听到劫匪说,“别给老子耍花样!”
如果要用个合适字眼来形容脑袋被子弹贯穿感受,大多数人可能都会选择用“疼”。
只是绝大部分有过类似经历人应该都没什机会说出这个字。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世上原本也没有鬼。
除应晚。
如果硬要让他来找词形容,那就是,真他娘疼。
这种邪门劣质铅弹,只在黑市流通,与警方配备硬质合金钢弹头完全不同,射程、准度都不行,毁伤力倒是大不少。
俊逸眉目间带着股邪气,男人紧抿着唇,冷冰冰脸上面无表情。
这张脸他从来没见过,明明应该觉得很陌生,他却感到种莫名熟悉,好像他哥本来就该长这样。
两名穿着黑背心谈判专家穿过警戒区域,回到警方队伍中。其中人朝于白青摇摇头,脸上表情有些沉重。
“老子已经杀那多条子,今天跟你们走,怎都是个死。”劫匪声音在应晚耳边响起,他扬起下巴,对着对面于白青嚣张叫
“……”
被推搡着站直,应晚顿时有点懵。
刚才射中自己可是实打实子弹,他不应该已经死透吗??
这时,不远处飘来阵枪上膛声响,打断应晚思考。
十米开外警方队伍里传来声熟悉惊呼:“——于队!”
那个人在警校射击训练时候,出手快狠准,打出每枪都能正中靶心,却在这次哑火。
应晚其实能猜到于白青当时心里在想什。
他这位便宜哥哥开不枪,赌桌另边是个陷入疯狂劫匪,而劫匪筹码是几千条人命。
于白青不能,也不敢下注。
时间回溯到几秒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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