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没有明白自己意思,应晚用鼻尖碰碰他冰凉侧颈,低低补充:“你看镜子。”
于白青将视线从十字架前移开,这才发现祭台背后还竖着扇人高单面玻璃镜,从镜子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应晚整个后背。
后衣领被人粗,bao地用剪刀剪开,刻意往下撕开两尺左右衣料,将他背后那两道翅膀状电击伤彻底裸露在空气中。
翅膀最中央,靠近椎骨位置被划开道细长创口。血液沿着光滑脊线往下淌,蔓延出条刺目血痕,最终在脚趾尖凝聚成血滴,落入脚下樽纯金材质高脚杯里。
察觉到于白青用手缓缓扣住自己后颈,像是想要替自己拭去身上血,应晚在他怀里摇摇头,从喉咙口发出句叹息:“哥,不要动。”
羊人为什会如此笃信他神。
他居高临下地、认真地望着站在脚下自己,视野里点点勾勒出自己面容,映衬在瞳孔中摇曳烛光柔和地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双温柔眼睛,足以安抚自己伤痕累累灵魂,让自己心甘情愿地陷入其中,献上血肉,活活步入万劫不复深渊。
他知道,自己也同样发疯,疯就是生。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着,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他重新回到这世间唯缘由。
伤口割开不算大,血液流速也不算快,每隔几分钟,才有行浅淡血迹沿着后背没入大腿,再缓缓滴落在高脚杯中。
于白青低下头,发现杯子底层已经盛满薄薄层红色液体,但有些奇怪是,这些血液既没有凝固,也不再是刚溢出来时颜色,而呈现出种诡异黑红。
凌乱鬓角全是湿汗,应晚贴近于白青耳畔,蹭蹭他下颌表示安慰。
他这是在告诉于白青,别担心,他暂时还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于白青脸上面若冰霜,却因为小孩刚才那句“不要动”,没敢立刻动手为小孩止血。
于白青双手从没有颤抖地如此厉害过。
在步步走上祭台过程中,他几乎绷紧全身神经。来到应晚跟前,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堵住应晚嘴巴白布,生怕碰疼他身上任何处伤口。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应晚从喉咙深处滚出几个含糊音节,胸膛开始不住地上下起伏。于白青缓缓俯下身,只手搂住应晚腰,让他把下巴搭在自己肩头,又从口袋里取出把锋利匕首,开始点点为应晚松绑。
应晚全程紧抿着唇,将大半个身子倚上他宽厚双肩,却在绳结断开,马上就要被放下来时,在他耳边轻轻唤出声:“哥。”
于白青停下松绑动作,心里像是被人用羽毛挠下,开口时嗓音既低又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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