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椎部位传来阵撕心裂肺剧痛,吊灯往下掉落,直接砸中他后背。
被黏湿鲜血挡住视线,邢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隔着漫天灰尘,他张开嘴,想要和那个同样倒在地上女孩说话,却发现自己怎也发不出声音
距离紧急出口只有几米远,他却突然掉转头,朝着来时正门冲去。
火势并没有继续往外蔓延,他还有机会救出那个女孩。
摸索着墙壁,穿过昏暗走廊,在满目烟尘中,他隐隐约约看到女孩身影。
越来越近。
就差点,只要他再靠近点点——
无法表达内心情感,心痛如绞却无力诉说。空有双会说话眼睛,却无法打开心里那扇门,走出来与外界产生连接。
心脏搏动着想要挣脱束缚,大脑皮层感应到身体主人无法表达出来感情,于是让他流下生理性泪水。
他知道邢珹有多难过。
眸中透着惘然湿意,眼尾染上浅淡红。泪水沿着邢珹脸无声地滑落下来,打湿他手背。
美人在骨不在皮。
路当归手被病床上人紧紧攥住,动弹不得。
他抬起另只手,想按下床头呼叫铃把邢珹主治医生叫来,却在半途顿住指尖。
滴温热液体落在他手背上。
泪水沿着指缝往下滑,没入两人贴合着手掌心。
盯着正前方白色墙面,邢珹眼睛失去焦距。
视野里出现只落满灰尘手,十指松开无力地耷拉在台阶前,却仍然在轻微地抖动。
那个女孩还活着。
正在这时,他听到头顶传来阵沉闷声响。
挂在天花板上大灯在半空中摇晃几下,突然开始垂直往下坠!
只是微微失下神,他没有来得及避开。
看到这样邢珹,路当归时间有些神思恍惚。
他想起陈雀玥手机屏幕上,那个最后次站在舞台上唱歌邢珹。
人类悲欢并不相通。这人很难体会到快乐与悲伤,却也曾当着台下上万名粉丝面红眼眶——
耳边传来刺耳鸣笛声,邢珹收回意识,发现自己正站在控制室中央。
背后就是控制室紧急出口,走廊里片烟雾弥漫,前方道路几乎已经被堵死。
他脸上神情平静淡然,并没有流露出半分悲伤,眼角却挂着泪痕。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路当归从小将妹妹拉扯长大,这十几年不知道吃多少苦。每次遇到困难时候,他都是紧紧咬着牙挺过来,从没让自己掉过次眼泪。
他以前总觉得爱哭男生都很软弱。直到他看到邢珹流下眼泪。
流泪并不是述情障碍者本意,是身体给予他惩罚。
他尝试着向外界传达他心中悲恸,可是情绪却被牢牢禁锢在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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