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个手术台,都不知道醒来以后,还能不能恢复视力,还会不会是个健全人,还是这辈子就这残废。”
毕梓云停下脚步,在病床前站住。
“甚至连能不能回去上课,以后还能不能接着读书,接下来日子要怎办,每天要怎熬过去,都完全无所知。”
他听到毕梓云说:“所以呢?”
“现在什都没有,什也保证不。”
“方南。”他听到毕梓云问,“你也喜欢,对吗?”
毕梓云声音又低又软,还带着些乱人心神微颤。
毕梓云设想过无数方南听到这话反应,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看着方南额头冒起几根青筋,然后便突然睁开眼睛。
方南双眼失神地盯着面前白墙,仿佛那里有什他生至恨。他像是想扑上去把它撕烂,砸碎,然而那里只是面墙,什东西都没有。
方南跟前:“不信你闻闻?”
他这样个不经意举动,却让方南整个人僵。
不是因为这扑鼻沁人花香,而是此时此刻,他俩之间距离,实在是离得太近。
毕梓云并没有像往常样挨着床边坐,远远地和自己讲话聊天。
他靠在床头,稍稍侧过身子,把头靠过来些。他将手中栀子花捧到自己跟前,隔着层薄薄被子,自己都能听到毕梓云加速心跳声。
“所以呢?”
就在下秒,毕梓云手突然被病床上那人紧紧抓住。方南这次力气很大,无论他怎使劲挣脱,方南就是不松手。
“毕梓云,”方南沙哑出声,“现在给不你任何承诺,你明白吗?”
他嘴唇紧紧抿着,仿佛刚刚说这几句
接着,方南闭上眼。他转过脸,避开毕梓云近在咫尺鼻息。
察觉到方南举动,毕梓云眸中光渐渐黯下来。他撑着床角缓缓坐直,在床边愣愣地发会呆,接着便低笑出声,像是在嘲笑自己刚才那番逾矩行为。
“其实也没什,”毕梓云没再看方南,只是拎起自己放在床角书包,“你就当今天又喝多。”
就在他背著书包,准备狼狈地逃离这间令人窒息病房时,他突然听到方南开口。
方南脸上表情没开始愕然,却像是在紧紧咬着牙关:“毕梓云,这是最后次手术。”
砰砰,砰砰。
那颗心跳得很快很快,像是拼命想要从主人胸腔里挣脱出来。
渐渐地,对面人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鼻尖花香消失,取而代之是那人校服上熟悉洗衣粉气味。自己以前图便宜,在超市里买大袋这种味道洗衣粉,每次洗衣服时就往水池里舀两勺。
不知从什时候开始,毕梓云身上也多这样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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