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看”到陆执。
陆执揉
揉他
头发。
“
洗好，你……”
江耀已经坐起身。伸手摸索茶几上衣物——是陆执提前帮他拿好干净衣服。
陆执看着他摸索动作。后半句话没有出口，而是变成
个简短字。
“能‘看’到你。”江耀说。
他朝虚空中伸出手，隔着点距离，轻柔地，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对方地——
隔空描摹着陆执脸。
“你是……亮。”江耀笑，“你和周围，不样。”
那是种非自然感知。
他朝前方伸出手。
“嗯。”
陆执握住他。
低着头，端详他面庞。
“还是看不见吗？”陆执问。
柔软沙发垫被压下去块。承重结构改变，触动睡梦中少年。
因为知道对方是谁，因为知道有那个人在地方就是可以安心入眠场所。
所以少年并未受惊。
江耀缓缓地睁开眼睛。
刹那间，无数触手如海水落潮般，倏忽倒退。
他走进热气腾腾浴室里。空气中残留着水蒸气和沐浴露味道。
静。脸上神情犹如巍峨雪山，岿然不动。
触手摇曳着，刺探着。试图捕捉他，攀缠他。
却又始终跟他隔着点点距离。
轻柔地、小心翼翼地。
生怕伤着他。
“来。”
黑暗中，江耀手被握住。
他茫然地抬起头，在什
都看不见视野里，被那个闪闪发光人影，牵着走。
他知道周围有障碍物。有茶几，有沙发，有浴室玻璃门。
但是，有那个人牵着他，所以这些障碍物都会被完美避过。
陆执不知道他感知到到底是什，那甚或已经超脱自然物理范畴，是种……人类感官无法捕捉，人类大脑也无法理解东西。
每次，当江耀出现“黑瞳”，当他失去视力，那种非自然感知力就会相对应地提升。
像种补偿。
就像瞎子听力会异常灵敏，江耀得到代偿，就是那种人类无法理解感知力。
所以他看不到墙壁上密密麻麻爬满黑手印。
江耀眨眨眼。
瞳孔已经扩张到极致，无法合拢。过度使用天赋后遗症。
反常扩张之下，光线反而无法进入视网膜。因此他无法视物。
只能等待这种状态自行消失。
只是这次，格外漫长。
数不清黑色触手尽数收进身体。无声无息，宛若从未出现过。
不久前刚刚粉刷过墙壁，已被黑手印全部涂满。
江耀缓慢地眨着眼睛，眼球湿润。
却漆黑。
“陆执。”
睡梦中江耀对此毫无所察。
黑色触手小心躲避，并非江耀主观控制。
那不过是印刻在身体和灵魂深处，最最强烈本能。
咯吱声响。
陆执在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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