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难怪管家认不出来。
在他记忆里,周逊从来都是副孤僻冷淡样子,总是站在角落里、不与旁人说话。比起鲜亮明艳口若悬河周采,他只是道沉默暗淡影子——甚至身上,还带着常年被压制郁郁之气。
——且灰扑扑,无人在意。
此刻立在废墟里青年尽管眉目疏冷,却丝毫不见昔日里因打压而畏缩姿态。
然而他变化最大还是周身气质——昔日里那个直被压制人,似乎在瞬间里破土而出、且站在高岭。如同块翡翠,被剥去表面石皮,露出流光溢彩内里。
那枚玉佩躺在卧房位置,是从个破盒子里落出来。玉佩成色有些旧,原本红色穗子也透着落色棕,只静静落在尘埃之中。
他娘这多年来没攒下什东西,当初被送去庄子,也算是净身出户,仅剩那些值钱东西也是被带在身上块儿走,也同葬身在山洪里。
因此说到要拆掉母亲故居时,周逊才没有任何留念。
却没想到这里还落块玉佩。
周逊用手拨开那堆瓦砾,才发现这玉佩落下来缘由——那装玉佩盒子似乎原本是埋在处墙根里,当初他母亲被赶走得匆忙,或许因此未曾将它带走。如今若不是这次拆除,这盒子也难见天日。
他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瞥,便像是有风雪从山崖上席卷而下,让管家等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小厮见管家质疑,把脑袋点得像拨浪鼓,急切道:“从前是在这边儿打扫,二少爷脸再清楚不过!”
周逊看向管家。管家呆呆地看向他,原本那句“你还有脸回来这里”,却在出口时下意识地变成句软弱、对待贵人似:“不知二少爷今日回来,有何贵干……”
话音刚落,他便在心里抽自己嘴巴子,暗骂自己怎在那瞬间居然被个人外相所震慑。
眼高于顶管家居然说出这样话来,周逊却只是淡淡:“来看看家产分得如何。
只是他娘好端端,为什把这东西埋在墙根底下?
怀着这样困惑,周逊将玉佩拾起,握进手心里。正在此刻,他身后却传来人群行走声音。周逊敛敛目,再睁开眼时,眸里已经没有方才感伤。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瞧见他往这边来!”个小厮拉着人往这边走道,在看见那废墟中背影时,他眼前亮,“看!他就在这儿!”
两个侍卫见这几人来,佩剑上前步,将周逊挡在他们身后。周逊却拍拍他手背,气定神闲,示意他不必忧心。
这边管家竟然时没认出周逊来。他看着眼前面如冠玉公子,像是看见个认不出来陌生人:“你说……这是那个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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