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周家家里被分得七零八落,那里还能有上得台面下人?”
“咦,这下人是弄脏摊子上画?”
“要说啊……”个人故意压低声音道,“要是他,就直接带着东西跑,个佣人不过几两银子,这个店主开口就是几百两银子。听说他母亲祖上是商户,商人最会斤斤计较,周采肯定算得来这笔账。”
几人小声地哄笑着。周采眉头紧紧。
他露出笑容,走向那边店主道:“这个少年是朋友,实在是抱歉,他刚刚来京城,不懂什规矩,替他向您道歉……”
顶轿子。轿子里坐着个戴着面纱女人,双美目正很有兴趣似看着他。见周采看回来,她放下帘子,便坐着轿子离开。
她身上似乎有股暖暖甜香味,在风中许久不散。闻起来,倒像是暖梨木香气。
周采下午只能跟着那少年从城西跑到城东。城东那里,鱼龙混杂,就连地形也是等难走,且近日里皇帝似乎命人在这里修路,距离橘子摊,是很大条长长深坑。深坑前少年似乎又失去说汉话能力,只木呆呆地看着他。
更可气是,今日为表现自己诚意、体现自己朴素,周采除个车夫,个佣人也没带。就连那个车夫,如今也是在看着车。周采于是咬咬牙,只好自己爬下深坑,又从另边蹒跚地爬上去,买橘子回来。
他浑身灰尘地拎着橘子刚回来,就看见那边少年和人起冲突。小五似乎是不小心把个画铺外摊子上东西碰倒,摊子里尽是些书画、油墨之类,那店主抓着小五,嚷嚷着要让他赔,口个此画价值千金。
“道歉算什,赔钱啊!”店主也是又急又怒,指着那袋画,“这整袋画,都被他毁!”
“没……”
小五还想争辩,他想说这袋画根本就没怎被水沾上。店主闻言立刻道:
周采:…………
他拎着橘子,简直想要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几个不和同僚声音:“这不是周采吗?你怎在这里?”
这几个人多年来总是被压在周采光芒下,早就对他妒恨许久。往日里,周采是不屑于与这些人辩驳或往来。他这几日不再去翰林院,除做个清者自清姿态,也未免不是抱着避开这些人心思。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周采平生最恨便是在同僚面前丢面子。更何况,如今他本来就在困境之中,更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丢脸。眼见着店主声音越来越大,拉着小五要他赔钱。小五闪躲着,眼看见周采来这里,连忙口齿不清道:“周,周公子!”
“这人是周家下人?啧啧,如今周家果然是败落,连这种粗鄙不堪下人,也肯雇过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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