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孩子啊!他想,他是真把王爷当成自己子侄疼。可他也知道,以他身份,是没法儿说出这句话来。
“
“这些下人们,是怎照顾王爷?大冬天,竟然连壶热茶也不给续上……”老人絮絮叨叨着,“良心都到哪里去?王爷如今就算是被幽禁,也还是王爷……”
“邱管事,别说。”
容汾淡淡声音从窗边传来。老人听着他话,眼里流露出悲悯。
容汾闭闭眼,道:“如今这府里,也只有您直对好。”
“从小,老奴就陪着王爷。老奴还记得王爷还是个孩子时模样……即使那些不长心人都走,老奴也不可能……”
容汾倚着墙,独自坐在窗边。
窗外有雪在下。如今王府里没什下人,那些雪于是积厚厚院子,看上去冷冷清清,只有个打着哈欠老妇人,会每过几日来扫次。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自他被皇帝幽禁后,有点本事、能找得到出路下人们纷纷想方设法离开王府,留下来下人们也与这个主子离心,消极怠工起来。容汾堂堂个王爷,如今所得到待遇,也不过是日简陋甚至发冷三餐,不被饿着,仅此而已。
其实真要说起来,即使如今被幽禁在室之内,容汾也不是没有办法去约束这些下人,去管这些事。
他只是……
邱管事说完这句话,便也不知道自己有什可以说。主仆在房间里沉默。房间外,十几棵枯败桃树,依旧毫无知觉地立着。
王府外是大年初三,满城都是烟花爆竹热闹之声。只有与它们墙之隔王府里,是寒冷寂静冰雪天。
点也不繁华。
点……也不热闹。
“王爷别伤心。”邱管事又咳几声,他年迈,咳起来像是肺部里装风箱。过去在周逊面前冷漠无情管事,如今看着自个儿家王爷,却露出看着自己家孩子般心疼神情:“王爷别理会那些外面传言。王爷是……”
对这些事,提不起兴趣,也没有哪怕点心思,去管它们。
院子里种着几棵树,从第棵到最后棵,都是桃树。许多年来王府春日里,容汾就任由自己沉醉在这片桃林里。桃林里埋藏着他最好时光,也埋藏着他最小心翼翼呵护回忆。
容汾直看着窗外,自他只能呆在这个屋子里后,他便花大量时间去看院子里那些桃树。如今他除坐在这里看它们,也没有别事情可做。而看它们,至少能让他想起哪怕点儿,让他觉得高兴事来。
可如今是深冬,桃树都凋零,只有满院子枯枝。
有老人从门外进来,咳着嗽。他看见容汾依旧只看着窗外,苍凉着眼,看他。许久之后,他到桌子边,要给他盛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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