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里做出副受害者模样。严嘉,你姐姐是受害者,而你——你将那封信内容告诉严尚书吗?猜,你没有吧。所以他今日才能站在那里,堂而皇之地说着自己恩义之举。你口口声声说你父亲是加害者,仿佛你是个彻头彻尾受害者样。可你不也选择沉默?严嘉,你姐姐今日会站在这里,和个骗子拜堂,是你自己选择。”
那对新人已经站在喜堂之上,吉时将至,是要拜堂时候。所有人都欣慰地看着这对新人。而严嘉也在此刻,颓唐地低下头。
他看见自己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而隔着喜帕,他看不见自己姐姐脸。而他如今根本不敢去看她——早在前几日,他将那份信扣押下时,便再也失去以个弟弟身份,去祝福姐姐婚姻权力。
他出卖她。
他又想起那枚风筝。那枚被父亲拆碎,扔在树林里风筝。他找不回奶娘,其实他知道,如果他据理力争,他是能把她找回来,可他不敢。就像他跑遍整个京城,敢为姐姐去找本书逗她开心,却不敢直面父亲,去质问他姐姐伤心本质。
子来,去看这幅画,言语之间满是对严尚书称赞。只有众人皆知对此道极有研究顾大学士始终伸着脑袋。他原本极为激动,随后,却疑惑地看着那幅画,似乎在想着什。
“新郎新娘——到——”
深红裙摆拖在地上,在她身边,是另个器宇轩昂新郎。他们就在人们赞美声中,从高台下,步步走来。
“没办法。没办法。而且……”严嘉就在样声浪里低声道。
他抬起眼来,看着那幅画:“父亲说,总是有道理。……”
然而就在此刻,他突然听见
“其实不是你惧怕你父亲,而是因为,你已经认同他。”周逊道,“否则你总会有办法。”
严嘉沉默许久,他看着那对新人已经缓缓地走上台阶,他忽然笑:“是啊,觉得父亲说是对,又有什问题?而且,又有什办法?错不是父亲,是姐姐,她要是开始就肯好好地嫁人,又怎会变成这样?”
说到最后,他声音仿佛如哭泣:“又怎会这样?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
“少在这里装可怜!”周逊突然冷笑起来,他缓缓道,“你收到那封信吧?早在几日前,便找人把写着你姐姐同周采之事真相那封信放进你信箱里。你明明已经看见它。给过你机会,给过你救你姐姐机会。为什你不早些站出来,告诉所有人,这场婚约从头至尾都是场骗局?”
严嘉彻底地呆住,他颤抖着嘴唇,死死盯着周逊,仿佛残忍剥开他心中想法周逊是他弑父仇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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