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逊还记得她当时看见自己时，那种……
希冀
眼神。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
路家库房堆放那些捡回来东西地方。周逊心不在焉地在里面扒拉
会儿，小五蹲在旁边看他。
许久之后，周逊拿起样东西来，道：“这个东西很值钱
？”
他放下那样东西，又拿起另样东西来，问：“这个之前？”
他握紧拳头，泣声道：“她怎……总是做这种事给人添麻烦呢？！”
路大娘躺在床榻上,苍老脸上很安详。她并没有听见儿子对自己指责，仍旧沉睡在梦中。
周逊静静地看着她，对路斌道：“你娘她怎会出现在烟云坊那里？”
“
不知道……最近这段日子，太忙。对，她是去那里捡些垃圾回来，她是这样说。烟云坊是销金窟，什蚕丝手绢啊、竹扇啊、扔得到处都是，她就捡这些有用没有东西，捡回来堆在家里。说多少次她也不听，家里明明有钱，可她非要去做这些事。这下好，出事……”
路斌无神地絮絮叨叨着，他听起来像是在怪路大娘，其实是在怪自己：“早就告诉她，不要捡，不要捡，不要捡，可她非不听……这下好……”
夏天雨哗啦啦地下,周逊站在檐下，看见大片大片水砸在地上模样。
他垂着睫毛。
许久之后，太医们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何太医走向周逊,周逊立刻道：“路大娘她如何？”
“人还睡着,已经无性命之忧。”
可还没等周逊松口气，何太医便道：“只是，她体内有淤血,要等淤血散去，才能醒来。”
小五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周逊想不出端倪
“大娘有什仇家吗？”
“她哪能有什仇家，许是冲撞贵客，被人打顿吧。”路斌擦着眼泪，“她怎老是这样给人添麻烦！”
贵客可不会动刀子。周逊想。
他离开室内。
路大娘确是这样名老人，就连她儿子都知道。她庸俗，贪财，愚昧，因此会捡垃圾，再正常不过。
“大致还要多久？”
“短则几日,多则两个月。”何太医道。
周逊掀开帘子进入室内，室内还弥散着药苦味。小五坐在边照顾路大娘,而路斌,也匆匆从船造局赶回来。在路大娘性命无虞后，他那种几乎如火焚般痛苦少些，可如今他眼里,依然是忧虑。
周逊坐在他身边,看着床榻上路大娘。小五由章灵素招呼着去帮忙煎药,许久之后，路斌才叹口气。
“真对不住……逊公子。娘她，又给你添麻烦。”他低沉地说着,声音里有些哽咽,“上次在衙门里事情也是,如今,也多亏您找到她,将她带回来，否则娘命……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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