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绪看着他平稳运转流畅笔锋,时间神思恍惚。时光仿佛倒流,回到多年以前碧霄城书房之中。
当年自己教这孩子写隶书时候,他非要自己手把手地教他写首辞。自己也搞不明白,这孩子为何如此执着于这首辞,接连写废好几张纸,才勉勉强强写出幅稍微像样字。
那个时候,肖衡隶书其实挺难看,特别是那横,收尾总是不够含蓄雍容,还非要裱起来送给自己。当时他看着那孩子亮晶晶眼睛,实在不忍拒绝,只得把那幅丑丑字收下,甚至还厚着脸皮挂起来——虽然是在不起眼角落。
肖衡略写几行便停笔,侧头看他眼:“识字吗?”
“略微识
司明绪回过神来,赶紧倒杯热茶,毕恭毕敬地给这位大爷捧过去。
肖衡伸出手来,似乎想接过茶盏,却连他捧着茶盏手起捏住。男人那带着薄茧指腹缓缓摩挲着对方微凉指背,让他起身鸡皮疙瘩,只得勉强道:“魔尊,请用茶。”
肖衡盯他会儿,终于接过茶盏。
司明绪如蒙大赦,赶紧站到旁,眼观鼻鼻观心地立着。他心砰砰直跳,他觉得……肖衡可能认出自己。可是,他又不能完全肯定。
肖衡喝口茶,忽然站起身来。
。
此人……他在大殿上见过。当时他便觉得有些异样,却没有深究……
他在司明绪身前站定,垂下眼眸望着那人漆黑发顶。他站得实在太近,司明绪甚至能感觉到男人温热鼻息。
他身子有几分僵硬,脑子也有点懵。肖衡这是怎?
“管事,你带着这些人,把院子彻底打扫遍。”肖衡终于缓缓开口,他又字顿道,“你,到后院书房伺候。”
司明绪吓跳。肖衡却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书桌后面,铺开张洁白宁州府宣纸。
“你,过来给磨墨。”他仔细铺平那张宣纸,头也不抬地说。
司明绪犹豫下,走过去。他挽起半截袖子,拿起那紫金砚台旁方鹭州松烟墨,沾水缓缓打圈磨着。
肖衡淡淡瞥他眼,提笔蘸饱墨水,自顾自地写起来。
他写,是首辞。
说完,他便转身往后院走去。
司明绪背心全是粘湿冷汗,又不能违抗命令,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这事情发展,似乎不太对劲儿……
到书房中,肖衡并不理会他,自己在书架上拿本书,靠在窗边矮榻上翻看。
司明绪立在旁,不由自主地打量着这间书房。熟悉黑檀木书桌,精美雕花屏风,窗边张矮榻,窗外那树寒梅……几乎与当年模样。
肖衡胡乱翻几页书,抬起眼皮看他眼,淡淡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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