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刻，顾雪城终于清清楚楚地明白
，周悦已经走，周悦不要他，周悦可以对他好，也可以对别人好，周悦可以喜欢他，也可以喜欢别人，周悦可以做他
妻子，也可以做别人妻子。
比如，幻境里那个男人……
顾雪城难以自抑地回想
昏暗小巷子里，周悦蹑手蹑脚地端来清水和馒头，小心翼翼地喂给昏迷中自己……
看着那些过去点点滴滴，看着周悦对自己万般疼爱怜惜，顾雪城稍稍松口气，堕入冰窟心脏终于有丝温暖感觉，可是下瞬间，周围景象又变。
阴冷寝殿里片黑暗，白玉大床雪白帐幔飘飘荡荡，隐约传来些动静。
周悦被自己牢牢禁锢在怀里，满脸都是泪痕，他听着身后传来动静，恐惧地睁大眼睛，哀求般望着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小城，别这样，求你……”
他听见自己冷酷到极点声音：“听话。”
总有天，他会把周悦残魂全部找到，片片拼起来，然后温柔地唤醒对方。
可是……如果周悦已经不喜欢他呢？如果周悦喜欢上别人呢？甚至已经和别人……
不不不，不可能，绝不会有这种事情！
顾雪城胸口猛地沉，根本不敢细想这种可能，也不敢细想幻境里周悦对那个男人展现笑容，他几乎有些慌张地拿出乾坤晷，努力调出从前那些时光，试图安抚自己。
乾坤晷动，日月变幻。
顾雪城紧紧咬着牙关，后悔得几乎心如刀绞，就在这个时候，眼前景象忽然又变。
那人身大红纱衣，满头白发如雪，他怔然望着晚霞下凌霄峰，望着漫山遍野如云如雪梨花，听着那隐隐约约喜宴丝竹声，许久许久，终于跃而下。
与君长诀，勿复相见。
顾雪城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还是那个冷清阴暗寝殿，身边还是那具花瓣堆成安静身躯，没有周悦，没有梨花林，没有糯米饼，没有小狐狸，什
都没有。
他呆呆坐在白玉大床上，不知道过多久，整个人渐渐发起抖来，而后仿佛怕冷般，慢慢蜷缩起来。
灵犀山小厨房里，周悦端着盘金黄糯米饼，笑道：“小城，尝尝这个。”
昏暗烛光微微摇晃，两人趴在床头，起翻看本泛黄剑谱，周悦温声道：“《落雪十七式》第十六剑，重在个’幻’字，指出剑必须变幻无常，才能让对方无懈可击……”
雪白梨花林里，周悦手持百里霜，无奈笑道：“小城啊，这招很简单啊，怎总是学不会呢？”
离开自己前天晚上，周悦以为自己睡着，偷偷在自己唇角印下吻……
高高房梁上，周悦悄悄趴着，冒着风险窥探自己“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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