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少年时的梦想全部归于尘土,他带着一身泥泞,跪在墓前,泣不成声。
卿钦在他离开房门的时候就跟了上来,在他开始刨坑的时候,找了一棵树跃上去,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人类的动作。
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在他心底酝酿,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烦躁。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卿钦把梦想作为一个合格的话术,用以欺骗忽悠某些热血小青年,比如,牧野。
但是现在,曾经轻如鸿毛的东西,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
显而易见,他家里人并不觉得一个大男人应该喜欢小猫咪。
“你是在画画?”牧云为了演戏,当年就钻研过不少微表情,看一眼牧野就露出了然的表情,“没事,我也挺讨厌他们这群人的,新时代还活在过去,呵。”
“噢。”牧野眼见着就要关上门。
牧云只得伸出一只手,赶紧把门拦下来:“真是的,之前他们说你画室的时候,我还给你留了点东西,你就这样恩将仇报的?”
“什么!”牧野立刻精神起来,眼中的光彩是牧云极少见到的。
间,挖开几个地砖,翻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几张少年时颇为得意的素描。
他抱着素描叹口气,坐在地上,无神地看向窗外。
随即,窗户被轻轻敲响,一只狸花猫匀称流畅的线条映入眼帘。
真好看,牧野向来欣赏这种生机勃勃的美,打开窗户把小妹的宠物放进屋里,然后扭头翻找起来,总算是掏出一个小型逗猫棒:“怎么,你也觉得那个地方呆着要憋死人了?”
卿钦冷酷地挥开牧野抛过来的小羽毛:开什么玩笑,我会被这种东西吸引注意力吗?
麻烦,卿钦不耐烦地甩了一把尾巴,纵身跃下树,走到牧野身边,蹭着他的手臂,来回转了两圈。
几次下来,晃来晃去
罢了罢了,同病相怜而已。
牧云把放在脚边的黑色大塑料袋递过去,交给牧野:“没抢下来多少,至少算个纪念。”
这个黑色大塑料袋被牧野抱进卧室,打开来,里面是被烧焦的好几幅画,残余的尚未被烧毁的部分依稀可见漂亮的线条。
牧野抚摸着这几幅画,久久未语,随后,他站起身,拖着这个塑料袋,去了小花园。
在百日菊硕大的花朵之中,他跪下来,沉默地用手挖开泥土,然后将这画作一幅一幅的放进去。
羽毛又轻悠悠飘荡回来,几次来回之后,猫咪开始专注地望着羽毛,终于在下一次迫不及待地向前一扑,抱着羽毛撕咬起来。
牧野放下逗猫棒,拿出平板和笔,干脆利落地做了一个速写。
房门却在此刻被敲了三下,吓得牧野一下子把平板合上,哐地扔进包里,整理好神情,打开门。
过来的却是牧云。
“你不是今天不会回来吗?”牧野皱眉,下意识挡住了卿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