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说得斩钉截铁,可烦心的日子却依然持续着。阳子一边期待着能有一件意外的事打破眼前的局面,同时又对那即将发生的事感到恐惧。一种事情不会简单了结的预感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因此,当那通电话打来时,阳子既感到满心厌恶,却也感到了一丝安心。那是与翔他们在秘密基地见面的几天之后。
“我叫田中美智子。”阳子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但她马上就明白了,是那个曾经在公园里跟慎一讲话,然后又来到家中让妈妈哭泣的女人。
“田,中,美,智,子女士。”她像是要将每一个字都烙在心中似的重复着。而那女人只是淡淡地说:“你是小阳子吧?你好。你爸爸在家吗?”
阳子告诉她父亲这时不在,女人的语气立刻失望地降了下去。听筒中一阵简短的冰冷沉默后,女人假惺惺地加了句:“请节哀顺变。”
“肯定说谎了!那绝对是叔叔打的。大家都在说呢,这件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慎一的声音陡然变大,阳子下意识地朝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给我说清楚,‘大家’是指谁?他们说什么了?你不要随便胡说八道!”
慎一虽然捂着脸低下了头,可他过长的刘海后一双眼睛依然尖锐地瞪着阳子,那种挑衅的表情让阳子觉得全身更加燥热。她又一次抬起了右手,只是千钧一发之际,幸乃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真的!姐姐说的都是真的!所以大家不要吵了!”
虽然大人们都没有对她提起过这件事,但阳子始终觉得,在母亲出事前与她见面的正是这个女人。与此同时,她也怀疑所有的传言都起始于这个女人。听到这个女人事不关己地随口甩出一句“请节哀”,阳子那个有事即将发生的预感变得确信无疑。
意料之中,那个女人没过多久便再次造访。父亲果然也知道她的存在,尽管他在见到这个女人的瞬间露出了怯懦的表情,但马上又把她迎进了家门。
阳子小心翼翼地从二楼下来,生怕吵醒睡着的幸乃。她走到客厅门口,把耳朵贴到门板上,女人鼻音浓重的话语立刻传了过来。内容与最近这几天阳子不想听却不得
说着,幸乃就大哭起来,慎一也像是被她带动了似的红了眼睛,就连沉默地看着他们的翔这时也吸了吸鼻子。唯独阳子一个人没有哭,就像守灵时那样。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被排除在外的疏离感呢?阳子想着。
“翔,你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说了什么关于我们的事?”
尽管阳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恳求,翔却只是摇了摇头:“总之现在先忍耐一下吧,传言什么的很快就会消失的。就算是为了幸乃,你也要振作起来。”
“可是……”
“没关系的,一定很快就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