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到这种时候,少年抱着膝盖哭满脸憔悴,如同脆弱无措小孩。
孩子外公外婆急急忙忙赶过来,先是流着泪确认女儿死亡证明,然后又去抱住孙子拍他后背。
太平间职工安排好火葬场那边事宜,已经在联系停灵场地和车。
尸首被推进冰棺里运走,男孩扶着外公外婆下楼,无声无息地哭。
旁边亲戚也跟着准备过去,见这两个男人有些陌生,问道:“你们是他?”
也有人过去劝慰余旭,男孩跪坐在太平间外长哭不停,对着空空荡荡长廊磕头。
裴灼和陆凛守在他身边,这时候不敢走也不放心走。
他父母都是独生子女,现在有直系血缘只剩下外公外婆,来亲戚朋友都是远房,不算熟悉。
陆凛推周六应酬,陪在余旭旁边没有吭声,知道这时候再多说什都没有意义。
裴灼给男孩递杯水,把他扶起来:“晚上要守灵。”
他带过去,脚步急促。
陆凛安排完放学事情很快也赶过来。
他刚见到坐在长椅上裴灼,远处病人断气,传来小孩绝望到极点悲哭。
“妈——”
裴灼这会儿也在发抖,推陆凛把:“你和他熟,你快去安慰他。”
“老师,”陆凛解释道:“们是他老师。”
“那太好,拜托你们陪陪他,”亲戚满面愁容:“们和这孩子也不熟,过年才偶尔见面,都不知道该怎叫他……孩子爸妈都去世,他这会儿肯定不好受。”
火葬场在郊区外,风刮如同刀子,刺人脸颊发疼。
按他们家规矩,要在这里停灵三日然后火化,香火炉得时时刻刻续着纸,到最后天才能熄。
裴灼示意陆凛先陪余旭处理那些事情,自己
他很少面对这种生与死场合。
但是仔细想,很多学生包括他自己,在读书时候遇到这种事,多数都是由老师代为通知。
某种程度上,老师不仅仅在引导他们摆脱无知,也在陪他们走这段晦暗路。
余旭平时是很开朗男孩,成绩不上不下但自律听话,偶尔下课也会来办公室找老师们答疑。
现在小孩都发育快,高三没读完身高就蹿到米八米九,有时候会给人种他们都上大学错觉。
男孩根本承受不这样事实,哭到整个楼层都散开濒临崩溃嘶吼声。
肇事司机已经被警察带走,其他亲戚陆续赶过来,听见哭声时也满脸恻然。
“这孩子好苦啊,好不容易熬过来,现在他妈妈也……”
“哎,得亏他们家留够上大学钱,不然高三都没得读。”
越来越多亲属过来帮忙办理手续,尸首被推去太平间整理仪容,絮絮谈论声像蚊群般聚拢,久久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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