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往上……
蓦地,他大脑中出现个极为荒谬场景。开始那双鞋“主人”距离房门尚远,因此需要伏在地上,拉长手臂与上半身,才能用指节触碰到门。接着,随着“它”靠近,需要“它”伸长距离,便依次变短……
声音卡在喉咙口,黑洞洞门外,空无人。
与此同时,他脚尖,提到个东西。
双舞鞋。
那双鞋停在门边,脚尖向内。舞鞋鞋尖位置被深黑泥水染透,像是黑夜里张豁开、嘲笑他大嘴。
那双鞋立在他面前,像是无声嘲笑。
那双鞋是自己,走到这里?
路仁嘉摇摇头,试图把这荒谬想法赶出大脑。
“……有人吗?”他喊着,“有人吗?”
无人应答。
更加深沉冷意涌上他心头。路仁嘉死死盯着那双舞鞋,咬住牙关,摔上门。
他看久之后,那片漆黑之中,竟然隐隐地,有什东西在蠕动。
“吱呀——”
奇异声响如老者滚在喉咙间、因肌肉痉挛着发出嘶哑咳嗽声。路仁嘉手抖,才意识到这阵声音,来自于被自己扶着木门。
“呵……”
他暗笑自己胆小,却在低头那刻,再次看见那双白色舞鞋!
如蛆虫般冷汗终于密密麻麻地爬满他背脊。从敲门声响起,到他推开门时间,期间根本不存在让门外恶作剧人逃离机会!
……这到底是?
这刻他终于有机会去看向门板。他不敢跨出房门。那双舞鞋与他对峙着,近乎在跳交际舞。它像是生者和死者之间楚河汉界,将他和外界充满生灵花花世界隔绝开来。
门板上有四条指印,指印深黑泛红,像是敲门时被“它”粘上凝固血。他心惊肉跳地从上往下看。
四个指印分别位于他肩膀处,他胸口处,他腰处,和地上。位于他肩膀处指印,非常新鲜,尚未凝固血迹般指痕仍然残留着点流动感。
然而他并没有回到床上,而是守在门边,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搞这个恶作剧!
不多时,门外便传来窸窸窣窣声音。像是软底布鞋,正摩擦着地板。
路仁嘉屏息凝神,接着,敲门声音,响起。
和上次不同,这次,门板被敲击位置又上移些许,终于到达普通人敲门时高度。路仁嘉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房门。
“你……”
它怎会在这里!
舞鞋鞋头对着房门,路仁嘉大骇。他分明记得那双鞋分明是在走廊中央!
……而如今,它却更加靠近房门!
……不,开始,那双鞋并不在走廊中央,而是在走廊边缘,比上次开门时,还要离房门更远地方……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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