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想三条路:
、连夜进山逃跑。但人生地不熟,万碰上危险野兽,或者摔下山变成半残,不妥;二、掌握保命技能。但琢磨晚上,灵力跟死样,动不动。别说用个剑招,连轻功都不知道怎用,失败;三、躲。能躲多久多久。趁着天刚亮还没全亮时候,赶紧往山里走,找个小崽子不知道地方……
“……”路听琴嘴角抽动。
他只脚刚踏出院外,心就凉半截。院外是条曲折小路,路尽头,伫立个沉默身影。
那是个清隽少年,衣衫单薄,不知站多久,头发丝还带着夜湿意。漆黑眼瞳恍若早上梦中所见,但没光、希冀与崇敬,只剩下无尽憎恨,与恶意。
路听琴夜没睡。
他折腾晚上,满脑子都是保命和跑路。见天还黑,实在太困,就窝在书房圈椅上歇会。这歇,意识昏昏沉沉,瞬间进入睡眠,梦见张少年脸。
是重霜。梦里他还是个小孩,有成年人腰那高。在个污秽小巷,穿着破烂粗布衣衫,抱着个木盒。几个人高马大少年,嗤笑着逼近他。
“小杂种,别护咧,谁不知道你最能偷东西。还不快给爷爷们看看。”
“不给!”小重霜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吼回去。迈着短腿,东躲西藏跑得飞快。
“睡得好吗?师尊。”
路听琴想哭。
玄清门下,四峰谷。老祖之下五名弟子,分别各领峰或谷,各自收徒。讲习会就在首座师兄叶忘归麾下,太初峰上问道台召开。
跑路失败,又担心被徒弟发现端倪路师尊,正在徒弟领路下,忐忑地往问道台走。按不成文规矩,门内非要事不御剑。为体现对教学尊重,讲习会时,般连轻功都不用,人人步行到讲坛。
从后山小屋到太初峰,路绕半个山腰、个石坛、数座屋舍亭台。到太初峰下,还有道长而陡峭石阶,蜿蜒隐没至峰顶。路听琴脸色惨白。不是他拖延时间故意走得慢,是真走不动。昨夜发作过后,
路听琴感觉自己仿佛在云端,忽远忽近视角,俯视下面发生事。他看到重霜被追上,大大小小拳头落在小孩身上,小孩蜷起身体,保护怀里木盒。
路听琴看不惯。这帮恃强凌弱混混。反正是梦,制止下也没关系吧。
这个念头方闪现,风云变幻。下秒,他已在山中,小重霜带着满身污迹,抱着木盒,呆呆地仰头看着他。漆黑眼瞳中倒映着他身影,逐渐浮起水色薄雾,和山间透过树叶洒入琐碎金光。
路听琴个激灵坐起。天已微亮,鸟鸣声声。
来不及,这就天亮?他吓困意顿失,拢拢散乱发丝,拿起桌上玉牌,就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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