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了路听琴的拒绝。而路听琴拒绝的事，就是他愿意做的事。试试也好，让嵇鹤彻底死心。而且……
如果玉牌真的只有和路听琴一脉的灵气能够驱动，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功。
他修的是玄清门下叶忘归一脉的归元道，追求大道归一，问询本心，灵气如霜雪，冰寒浸骨。而路听琴修的是无情道，灵气如兰。虽然就路听琴平时待他的模样，他怀疑这个伪君子早入了妖道、鬼道，或是其他动用骨血的邪性杂学。
重霜闭上眼。
他的指尖搭上玉牌，沉心静气，运转归元决。灵力顺着指尖，凝聚成有型的实体，包裹玉牌，似乎在寻找响应的气息。
“师弟。”嵇鹤立即握住他的手，掐住他的虎口。
“不要……”
路听琴这时候已经有了一点意识。
托四师兄这么一闹腾，大师兄的心境终于平稳，能够好好地替他压制魔气。发挥一稳定，他就像是从水深火热的地狱深处，稍稍浮上来一点。尤其是后来，大师兄觉得自己判断出了错，可能想将功补过，比起最开始，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超常发挥。
他之所以不睁眼，纯碎是累的。再听见重霜的声音，立刻想要拒绝。
重霜将手放在玉牌上，磨蹭着。
“但是师尊他……没教过弟子。我的灵力，可以吗？”
“老四，要不还是叫小五起来……”叶忘归弱弱道。
几个师兄弟里，叶忘归最清楚路听琴的徒弟们，每天基本是在坠月峰荒废时间。正因如此，他把每月一次的大讲习会，改成了月两次，相当于开个小灶。
重霜是里面最优秀的孩子。虽然话不多，和他师尊一样喜欢独来独往，但勤奋刻苦，有天赋，交下的任务从来都超额完成。也许是时运不顺，眼看着日益阴沉。叶忘归常担心他乱了心性，走入歧途。
没有……当然了，这里也没有……等等？
这不可能！
重霜惊愕地睁眼。一道刺目的光
反正有大师兄在干活了，离这个龙崽子越远越好。要是真驱动了玉牌，让龙崽子以为自己救了最恨的师尊，还不得在小黑本子上记一大笔。
嵇鹤沉默了。
他掐着路听琴的手指，有点颤。从路听琴两声虚弱的拒绝里，脑补了太多。
“你，快点动手。”他压抑着声音，命令道。
重霜呼出一口气。
“闭嘴。”嵇鹤眼皮都没抬，一手抓住重霜的脉门，强硬地探查起他的灵脉。
“可以，输！”
“不，我不可能……”重霜道。
一道轻微的声音打断了他。重霜立即截断了话。这个声音他太熟了，他永远，不可能忘记路听琴的任何动静。光是听见，血液里就沸腾起憎恶。
“不……”路听琴呢喃道。他紧闭着眼睛，倚靠着，像是在梦魇中挣扎，想要在尘世中睁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