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五万,一口价,这玉啊我就还给你们,昨天来了个买家出价八万我都没卖呢。”
谢拾安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还有爷爷的照片,一起递了过去给他看。
“我真的不是在编故事,这是我爷爷的遗物,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从小跟着他长大,只想留个念想在身边,求求您,低价转给我们吧。”
老板接过来身份证和照片一看。
“嚯,还真姓谢啊,你别说,是有点像。”
她在等一个失主,想跟人亲口说一声谢谢。
原本模糊的记忆里,老人的脸逐渐和谢拾安家客厅上挂着的遗像慢慢重合了。
简常念也红了眼眶。
“这么说,当初救我一命的是……拾安的爷爷。”
谢拾安吸吸鼻子,把背包里的钱通通倒在了柜台上。
就在她即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个人影破浪而来,一把抱住了她,向上游去。
“孩子,别睡,别睡,坚持住。”
“成功了,成功了,醒了。”
有人对她做着心肺复苏。
她勉勉强强睁开眼,只看见了一张方方正正的脸,老人鬓角都是白发。
眼角。
“这玉……它……”
简常念看她情绪不对,急忙安抚道。
“拾安,这玉怎么了,你慢慢说。”
谢拾安捏着这玉,感受着它的圆润和温度,眨了一下眼睛,就有泪水滑落了下来。
谢拾安和简常念对视一眼,眼底涌出喜色。
下一刻,老板就把玉坠子夺了回去。
“不过啊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
“老板,我要赎它。”
老板听她们说了这么多,轻蔑一笑,拿起桌上的钱蘸着口水点了点。
“搁这说书呢,你想赎它,这钱不够啊。”
“这钱怎么就不够了,当初也是两万块钱卖给你的啊。”简常念急道。
“当初是当初的价钱,过了这么久了,升值了。”老板看她们诚心想要,又提了价钱。
“醒了就好,以后啊别到水边来玩,危险。”
老人说完冲她笑了一下,也没要任何酬劳,拿起放在岸边的衣服就离开了。
简常念昏昏沉沉地被外婆抱了起来,手心里一直紧紧捏着一块玉坠子。
也许是她被救上来时,不小心从恩人脖子上拽下来的,又或者是救人者遗落在岸边的。
总之,她就这么紧紧地攥了十几年,哪怕家境再困难也舍不得卖。
“是……是我爷爷的遗物,他和我奶奶结婚时,亲手雕刻的定情信物,一玉一手镯,他一直随身戴着,直到我六岁那年,就在他去世半年前,他和好友去乡下踏青钓鱼,回来告诉我玉丢了,原来,原来,不是丢了……”
简常念也怔在了原地,记忆纷至沓来。
落入水里的失重感。
口鼻被淹没的窒息感。
哭不出,喊不动,挣扎着挣扎着就渐渐没了力气,往水底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