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教练……我……我担心拾安……我……应该……应该劝住她的……对不起……我……我没有照顾好她……”
严新远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重复着,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的……拾安吉人天相……一定……一定会好起来的……”
下午把人送进的医院,在经过长达四五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后,手术室的灯总算是灭了。
三个人立马迎了上去。
白炽灯。
大理石瓷砖反射出了冰冷的光线。
没有一丝生气。
坐在这里,呼吸都是冷的。
简常念抠着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直到一件外套披上肩膀,她偏头一看,是严新远。
万敬松开了他的衣领,颓唐地放下了双手。
“你以为我不难受吗?佳怡没夺冠也是,拾安带病坚持上场打比赛也是,看的我这心里跟油煎似的,恨不得上去替她们打啊!”
“哪个主教练不希望自己的队员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拿个冠军回来呢,可这不是赶上了,没办法么……”
万敬说到这里,也有些动容,微微红了眼眶。
严新远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的!你不让她参赛,她敢吗?!”
话说到这里,万敬火气也上来了。
“你自己的徒弟你不知道是什么脾气吗?!能劝的住的话,我早就劝了!”
“我看你就是想拿金牌想疯了!怎么,尹佳怡失去了夺金的机会,你就把主意打到了拾安的头上,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他这话越说越不像话。
“大夫,人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也有些如释重负。
“阑尾已经切除,坏死粘连的部分也已经清理干净了,后面就是抗感染的一系列治疗了,不过病人还年轻,长期锻炼身体也好,应该问题不大。”
她张张嘴,刚吐出三个字。
“严教练……”
泪就毫无征兆涌了出来。
在谢拾安面前强撑起来的坚强,总算是在这一刻,彻底卸下了伪装。
少年扑进长者怀里,泣不成声。
“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拾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外婆车祸手术的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在医院走廊上坐了一整晚。
入目都是铺天盖地的白。
来往匆忙,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
雪白的墙壁。
万敬一把把人搡开,怒吼道。
“你是谢拾安一个人的主教练,我是整个国家队的主教练,你为她一个人考虑,而我要为整支队伍负责!当我们穿上国家队的队服站上世界舞台的时候,这份荣誉就已经不属于个人了,这一点不需要我再来教你吧!”
严新远还想说什么,有病人家属从病房出来喊道。
“小声一点咯,这是医院,要吵去啷个地方吵。”
两个人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