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安晚上做很长个梦,梦里她仿佛又回到小时候,背着书包,不停地奔跑,穿梭在医院纯白走廊里。
面前双双大人脚在走来走去。
他们张着嘴,只是说:“你爷
“不能去现场,就当是为拾安庆功,还有啊,这封信,你帮转交给她们吧。”
梁教练拿着信封手都在抖。
“她们马上就回来,你有什想说话,当面跟她们说。”
严新远仿佛没听见他说什样,笑下,抬眼望向虚空。
“比赛……开始吗?”
“是啊,这孩子……可真优秀。”
护工给他洗完头,刚想替他换上新病号服时,严新远偏头看看放在床边,昨天梁教练送来套崭新国家队教练服,运动装样式,翻领夹克,袖口纹着金龙,胸前锈五星红旗。
这是在出席重要场合时才会穿,譬如去参加获得重大国际比赛冠军队员们颁奖仪式。
他手摸着这柔软面料,眼底泛着泪光。
“穿这个吧。”
彼此眼里都有战火在燃烧。
***
决赛那天,严新远精神头看着好许多,早上吃点流食,下午罕见地跟护工说自己想洗个头,换身衣服,他住在这里半个多月,护工还是头次见他这高兴过,于是奇道。
“今天是有什喜事吗?还是你家人要来探望你啊?”
“都不是,……徒弟……比赛呢……冠军……没问题……回来可不能让她看见这邋遢样子,该笑话。”
“没,北京时间晚上九点半才开始打呢。”
“哦,那还早,有点累,想先睡会。”
梁教练替他轻轻地盖上被子。
“睡吧,就在外面,等比赛结果出来,立马告诉你。”
***
穿戴整齐后,他又颤颤巍巍地拿起滨海省队队徽,好不容易才别在胸口。
严新远笑笑:“诶,这就对啦。”
梁教练前来探望他时候,看见他这身也情难自抑,霎时通红眼眶。
“老严,你这是做什?”
严新远靠在床上,把自己写好书信缓缓递给他,他太久没坐起来写东西,就这会就让他觉得有些疲倦。
他躺在床上,头朝外,让护工给他洗着头,边有搭没搭聊天。
“就是打羽毛球那个……谢拾安?”
“你也知道?”
护工阿姨笑着:“儿子可喜欢她,天天放学回家写完作业,不是去打球就是瞅着电视机,看她比赛,能打进奥运会,那都不是般人。”
ICU里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探视时间也有限,严新远所有关于外界消息来源都来自于梁教练只言片语,从旁人口中听到谢拾安消息,他再次红眼眶,脸上挂着欣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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