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会客套的年轻人也会说场面话了。
宋余杭的手从季景行的衣袖上滑落了下来，她刚能下地走路，步履蹒跚地一步步挪了过去，扒住他的胳膊，好似找到了救星。
“你告诉我，林厌呢？”
方辛上前一步，想要扶她坐下：“宋队……”
宋余杭一把把人拂开了，加重了语气：“林厌呢？！”
宋余杭回过神来，把手机递了回去。
“您没事吧？”
护士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心：“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大夫……”
宋余杭抬头，红着眼睛苦笑了一下：“没有，我想看看电视。”
护士走过去在床头柜上摸着遥控器：“咦，遥控器呢，昨天收拾病房的时候都还在呢。”
“不好意思，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给我家人打个电话拿点东西吗？”
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了，都是熟面孔了。护士很爽快地就把自己的手机借给了她。
“谢谢。”宋余杭点头致谢，飞快按下了一长串号码。
她背的滚瓜烂熟。
可是漫长的嘟音过去之后，响起的却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说的宋余杭心里咯噔了一下，但看着妈妈泪流满面的脸，她还是贴心地扯了纸巾递过去。
“我会的，妈。”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去看看景行和小唯。”
宋余杭点头，看着她收拾了碗筷，步履蹒跚往出去走。
到了下午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宋余杭还惦念着早上季景行从小唯手里抢遥控器的那一幕，以及妈妈模棱两可的话。
“宋队，林姐她……”
方辛话音未落，
“没有就算了吧。”宋余杭复又躺了下来，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悄悄抹着眼泪。
林厌，以前每次养伤的时候我们都会暂时失去联系，这一次也和以前一样，你一定会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对吧？
＊＊＊
又过了几天，在宋余杭的连连追问下，季景行快招架不住了的时候，段城他们提着东西来看她了。
“宋队，听说你好多了，我们代表江城市局来看看你。”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为空号。”
空号，空号，这是什么意思？销户了吗？
宋余杭一颗心直直往下沉去，几乎瞬间就红了眼眶。
“小姐，小姐……”
她还在发愣，护士轻声催促着她。
季景行不是会打孩子的人，是什么让她失控了呢。
还有妈妈，为什么要那么说，以及每每她提到林厌的时候，总会被她们用别的话题遮掩过去。
宋余杭不是不敏锐的人，只是本能地信任她们，再加上在ICU时成日昏睡着，并没有机会思考太多问题。
现在想起来是越想越后怕，几乎瞬间就从脚底板升起了一股寒意。
她无意识地扣着掌心里的戒指盒，看向了一旁替她换药的护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