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陆听寒说,“为什么只卖了300?我的口才没那么差。”
时渊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只关心这个!”
陆听寒立马转移话题:“然后呢?”
时渊果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接着讲:“然后我梦见到了很多人,人山人海,都在看着我。我就被吓醒了,尾巴打死结了。”
“
打结的尾巴轻轻甩动了一下,时渊在黑暗中闻声回头,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光下。他的黑发有些凌乱,光着脚,像是刚刚从床上下来。
陆听寒说:“怎么睡个觉也能把尾巴睡打结?过来,我帮你解开。”
时渊不吭声。
陆听寒问:“这是怎么了?”
时渊说:“我干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我刚刚回房间的时候没开灯,被挂衣架绊倒了。”
宵禁时会断电断热水,整个城市只剩下街上的应急灯、城墙的探照灯没熄灭,一扇扇门窗紧锁着,像一个个缄口不言的人。
手机上弹出一条私人信息。
苏老师:【等会可否聊一聊?】
陆听寒回复:【好的】
他转身回了屋内。
嚎叫,他们就这样静默无声地站了一会,陆听寒揉了揉时渊的脑袋:“睡觉去吧。”
时渊又问:“你今天会做噩梦吗?”
陆听寒说:“怎么总想着这个问题。”
每天晚上时渊都要问一遍。
时渊:“因为噩梦真的很吓人,我也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睡呀,今晚还那么冷,贴在一起睡会暖和好多。”
“这有什么不好的,没受伤就好。”陆听寒说。
“我是往前摔的,”时渊解释,“你挂起来的衣服全都被我的角划烂了。”他强调,“全都烂了。”
陆听寒:“……”
他往楼下看,隐约在地板上看到了一点棉絮和碎布,莫名有种被宠物拆家了的错觉。
时渊说:“我本来想找你,但我以为你睡了,就上床睡觉了。然后我就做噩梦了,梦见你把我卖了去赔钱,卖了300块。”
屋内只有二楼的一盏走廊灯亮着——它也并不明亮,周围是朦胧的昏暗,走廊尽头的卧室更是漆黑一片。每次走过这里,都像是一步步走入无边的黑暗中。
但这次不同的是,黑暗有了尽头……
而且是一条打死结的尾巴。
陆听寒自从遇见时渊,疑惑的次数就超过了过去的总和。
他放缓脚步:“时渊?你为什么还没睡?”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陆听寒说。
时渊睁大了眼睛:“真的不可以吗?”
陆听寒回答:“不可以。时渊,这是该保持的社交距离,一般人是不会睡在一起的。”
时渊很想说,没关系,因为你不一般,我也不是人,我们都和“一般人”不沾边。但他没敢说出口,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陆听寒,自己回房间去了。
陆听寒又在阳□□自待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