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寒脱下手套、摘领带,坐在沙发旁。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时渊侧脸。
时渊睡觉总是特别快、特别沉,这是没有烦心事人才有特质。
他睡着后很安静,发间是沐浴液香,眉目舒展,尾巴尖轻轻地蜷缩点点,弯出个微妙弧度。
……光是看着,就奇妙地让人开心,就像是心中波澜都被服服帖帖地熨平。
时渊没吃过,专心品尝,抬头就看见众人表情生动,或放肆大笑或气焰高昂,眉梢也扬起,放眼望去街边草木都熟悉,墙上贴着剧团海报,更远处飘来面包和土豆汤香,行人出来,三三两两,好似切不曾改变,好似旧日能永远延续。
等吃完晚饭,他会和任何个普通人样,在宵禁前回家,点亮明黄色灯等陆听寒回来。
尘嚣,悲喜,归属。
这瞬仿佛又回到他刚进城时,陆听寒带他去繁华步行街,请他吃烤肠。人头攒动摩肩擦踵,热闹到不得,连他眼睛都被光映亮。
再之后,他看到剧院,看到狭窄避难所,看到雪见花海,看到望无际金色麦田。
头刚出生小羊羔。总有些热爱是抛开名利,炽热如朝阳,就像是他想起他人类,心头都会暖洋洋,尾巴摇曳如彩带,根本藏不住。
警报结束时已是傍晚,广播中传来陆听寒捷报。这是场大胜,感染群被击溃到败涂地。
众人都饿,离开地下室,起去街口食物分配处领面包。
他们出来得早,长街空无人。
刚传来大胜好消息,与高峰期之前没半点区别,众人情绪高涨,扫刚才压抑。
陆听寒殚谋戮力,鲜少放空思绪。
此刻他停歇下来。
平时看战况和数据,现在……看时渊睡觉,偏偏都很有意思。
如果叫醒时渊,时渊
——他自荒原来,见到人世间。
现在,他也是份子。
这天深夜,陆听寒推门回家,意外地看到客厅灯还亮着。
时渊趴在沙发上睡着。
桌上是《联盟军事通史》,他看好几个月都没看完,还停留在前三分之,进展实在不喜人。
“们还能赢!”特蕾西蹦蹦跳跳,欢呼道,“陆上将最厉害!很快们又能给伊莎贝拉女士演戏啦!”
秦落落踩着风情摇曳步伐,和程游文就她发型好不好看拌起嘴,直说要让时渊做最后判决,特蕾西欢蹦乱跳,被沃尔夫冈拽回身边;
夏舫会在秦落落那里煽风点火,会又逗特蕾西玩,见两边战况都升级,笑得特开心,
刚才在地下室、阴翳地讲述过去年轻人不见,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眉飞色舞。
至于时渊,特蕾西拿出她压箱底零食,送他包红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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